此次科举春闱来靠会试的读书人属于嘉靖五年的一批人,因为朱厚照在正德十四年出行的缘故,所以正德十五年应当举行的殿试拖到了正德十六年下半年,也就是朱厚熜即位后进行的,这才选出了张璁等这批新科进士。
延误了一年多的殿试,导致打乱了日后的科举时间,所以需要经历嘉靖二年和嘉靖五年的两番调整,故而本来应该在嘉靖五年春天举行的会试,改到了嘉靖五年冬天,而再下一届的科举就恢复正常时间了。这样错开的时间不至于让朝廷的科举一延再延,也不至于让朝廷为了应付重中之重的科举而手忙脚乱。如此一来,陆炳就正赶上这次会试,这也算是他幸运的地方。
陆炳入京了,他轻装从简没有回家,生怕别人认出他来从中作梗或大肆宣传,反倒是对自己不利,当然他也没有乔装打扮弄得很是夸张如临大敌一般,一切平常心。陆炳和普通前来应考的学生一样,入住进了京城的旅店当中。每到了春闱的时候京城的大小旅店都特别繁忙。有钱的住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大旅店,没钱的就只能找个鸡毛店住了。
何为鸡毛店呢,这是京城的一大特色,在当时别处并不多见,而且平时没有一到冬天便有了。平日其他季节,这些要么是做些柴米之类的杂货铺,要么就是给附近的穷人炒两个喝酒菜的二荤铺,若想要别的肉菜,还得自备材料。
回到鸡毛店中,这些鸡毛店实际上就是一间四四方方的屋子,屋子里有一张到两张大通铺,和郊外路边的大车店颇为相似。只不过平常的大车店多是供应给自带被褥的旅客,鸡毛店则不同。他应对的客人更加下层,属于那种连被子都没有的人。
北方冬天天寒地冻,出去方便一下都能结一屁股的冰。比不上春夏秋天在外面就可以凑活一宿,若是没有鸡毛店还不定路边有多少冻死骨呢。在鸡毛店里。乞丐、穷书生、跑把式卖艺的、荣行里的小偷,这些人都齐齐的躺在大通铺上,待在一张大通铺躺齐了,上面用一张竹竿搭成的架子盖上便算是成了。
当然光有架子自然是不保暖的,所以架子上串有鸡毛和破棉絮,这般起到保暖的作用,只不过如此一来躺在铺上的人就都不能动了。起夜什么的都是不允许的。只有早上等店主把鸡毛被掀开才能活动,否则这才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说能不能举得动盖子,就算举动了旁边的人也会因为一个人的掀动而全体着凉。都是粗人,那不拳脚相加往死里打才怪呢。
俗话说穷家富路,一般入京赶考的家里就算借钱也会让孩子少在路上吃点苦,期盼良好的应考环境能换来金榜题名的美事。作为官府,一般考生的当地府衙也会对有资格入京赶考的学生进行一些资助。或多或少,得看官老爷的心情和手头是否富裕了。
只不过大明疆域辽阔,四面八方的学生跋山涉水来京城赶考,路上难免遇到些天灾人祸,就算正常花销也保不齐有那官府没补贴而家里真穷的。没到京城就把钱花的差不多了,纵然这些人已经够省吃俭用的了,但钱还是不顶用。这与那些富家公子或不知道用了什么门路直接保举会试的京城子弟,以及他们那般大腹便便脑满肠肥相比,颇有些现实版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写照。
不过进京赶考的路上却又有许多才子佳人的故事戏曲,令那些活在理想主义里的书生们心驰神往,风花雪月,狐狸成精,每个心中都有一个不可告人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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