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孱弱的阳光无力地攀在灰黑的天空上,逐些逐些侵占黑夜的领地,破败的建筑物上皆蒙了一层浅灰的光,晨雾浓重,潮湿昏暗的天色使历经了漫漫长夜可怖的人们心头更添压抑,看不到日出的人们祈祷着光明如神明般降临,但在这片连阳光也无力驱散黑夜的土地上,一遍遍的祈祷只能换来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头昏肩酸,背靠在建筑残骸稍事休息的少年皱了皱眉,转转脖子,伸长手脚打了个大哈欠,眼睛仍不舍得睁开,但略带寒气的晨露打在身上,使他不期然打了个喷嚏,昏沉的头脑瞬间清醒起来,慢慢睁开眼,远望迷蒙一片,少年脸上顿时失去了所有的色彩,沉下脸整理自己身上的衣服和装备,沉默无声。
随便在附近觅了个还能流出水的水龙头,简单洗漱一番,少年抬手摸摸头,发现头发已经结成胶状,只能脱掉上衣,把头凑到水龙头下,草草冲洗一下头发。冰凉的水流遍整个头顶,使少年整个人完全清醒过来,闭目苦笑,回想起刚刚起身的情景,少年不禁轻叹。
“呵,怎么到了现在还会梦到那天……”水流到嘴边,少年不再说话,从前天到现在都没有洗过澡的他浑身发臭,衣服也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天没有换洗,沾满了泥巴与汗臭,若是换作几个月前的自己,定然无法接受,但到了现如今……
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少女的身影,想当日与她相遇之时,她也是像他如今这般满身脏污,但却能毫不在意地过着只属于自己的生活,不晓得她现在可好……唔,有那个人和她在一起,再差也不会怎样吧,呵呵。
自己却没有这个好运气呢。
抓过随手扔在隔壁的衣服,把头上的水擦干,少年自嘲苦笑,穿上衣服时低头看到如今的自己,却连苦笑也挤不出来,愣了几秒,少年心想,还是先找个地方洗洗澡吧。
熟练地攀爬在倾塌的建筑废墟之间,少年循还未被严重破坏的房屋跑去,很快就在离自己夜宿地不远的地方觅得一处尚未倒塌的平房。长满青苔的墙壁散布着几条裂痕,均约有两指宽,少年粗略打量一下房子,虽有少许危险,但对在这一带的房子来讲,已算是安全的了。
于腰间的皮套拔出一把军用匕首,少年立于门前,将匕首转到手心握紧,放到门锁边上,以匕首刃尖绕门锁划了一圈,门锁便“咚――”地掉落到地上,铁门上被刃尖划出的圈圈则留下被高温灼烧的金属熔化痕迹。
毫不费力地推开门,一股发霉的气味自屋内涌出,呛得少年不住咳嗽,等霉味散去大半,少年低声说了句“打扰了”,便走进屋内。
房子主人生活的痕迹尚在,客厅里沙发前的茶几上,刚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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