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怎么不协调……
一切都是三藏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了。
难道真是他们间有某个协议,佩了这剑的人就能够……
贞娘看着宝玉佩剑的样子,忍俊不禁,却又不能笑,她想,得设法让他们一个个息了这个心思,但却又不能做得明显,万一是自己自作多情,那就糗了。
贞娘略一想,便说道:“宝玉,你是否记得我们初次见面的场景。”
“记得啊——一辈子都忘不了!”宝玉真心地说。
“我当时是在那雪地里祭典夫君,你可听过我夫君林冲的故事?”
“姐姐说给我听吧!”宝玉兴致盎然地说。
贞娘坐下来,慢慢给宝玉说起她和林冲的故事,说他俩的夫妻恩爱,说自那次遭遇高衙内,从此坠入痛苦的深渊,说到他们遭遇的一次次迫害,最后说到林冲大雪之夜,被陆谦放火烧死在草料场,贞娘止不住泪湿衣襟。
宝玉也听得热泪盈眶。
“当然,恶有恶报,那陆谦,也在草料场附近的山神庙一命归西……”
“哦,那还差不多!那陆谦怎么死的?”宝玉问。
“传说是夫君显灵杀死的……”
“林教头英灵不昧!”宝玉说。
“那片雪野之下,埋着我夫君的遗骨,也埋着我的心,从此,贞娘的情感,与夫君相从于地下了!”贞娘凝视着宝玉,一字一字地说。
宝玉默默无语地看着远方。
良久,贞娘见宝玉仍神游局外,便问道:“宝玉,你在想什么?”
宝玉一激灵,眼神从远方拉回来,他含泪笑着说:“我正为那雪野赋词呢……”
“哦!”贞娘一听,文艺青年的天性便显出来了,“我想听听,行么?”
“那有什么不行,请多指教!我刚刚口占一篇咏雪词,词牌为《金缕曲》。”宝玉有些兴奋地站起来,负手于身后,摇头晃脑地踱着步,一边念诵道——
天地阴阳别。
未须知、纬经陆海,几重寒热。
山壑平填无坷坎,空幻秋云圣洁。
砌琼楼、风翻成屑。
最恨蟾宫高处冷,正人间、代代风流血。
洋恣势,道多辙。
奇花若米宏微阅。
趁佳时、掀倾富贵,匠心齐物。
压倒藩篱成一炬,草料山神共绝。
且寄旅、阳春情切。
缕缕精魂凝梅瓣,入香茗、甘苦烟尘舌。
曾起舞,宇何阔。
“压倒藩篱成一炬,草料山神共绝……”贞娘轻轻念诵着。
宝玉默默地看着她。
“这词真不错,我也想……”贞娘赞道,她本准备说想拜宝玉为师学诗词,突然觉得不妥,后半截话生生地咽下去。
宝玉虽然有些书呆子气,却也并非真笨,他心有灵犀地一笑,洞察了贞娘的心思。他想,我该撤退了,那段大哥……也该与我一起撤退了……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看小树下的段正淳。
段正淳此时还在梦中。
这几天段正淳不知怎么特别困倦,一天到晚恍恍惚惚的,而且一睡着就梦见阮星竹,一梦见阮星竹就梦见六个帅帅的大学生围着她团团转。段正淳心里就酸溜溜的。
今天这个梦里,一个长得有几分象洋鬼子的帅哥老缠着阮星竹,那帅哥外号叫做甚么“瓦尔特”,段正淳看着他那五官就不适应,而且他似乎还学过一点武术,段正淳想,就凭他那几招三脚猫把式,打个把街头小混混还勉勉强强。段正淳在梦中见他与星竹言笑晏晏的样子,恨不得把一阳指向他身上招呼,又自重身份,不想向这江湖无名小辈出手。想来想去,还是来一个釜底抽薪,让这小子先断了经济来源,看他拿什么去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