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荒林野地弄玄虚,倘若不被我们发现,岂不是瞎子点灯白费蜡么?”
专家们一边点头,一边幸灾乐祸地看着艾抬杠微笑。
“还有,”高俅声音更其高昂了,“就算他能预知我们搜索野猪林,而在那里设局,那么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让我们相信林冲已经死了,从而为其实还活着的林冲打掩护,这样的话,他埋一坛真正的骨灰才是引人上当之举,何必又埋上一坛草灰自打嘴巴呢?据此,我们就只好逆向去推断,林冲不一定活着!”
专家们听到这里,心想,这货还是有点成色的。
高俅的表情越来越得意,“如果――按上述推想――林冲确实是被烧死了,那么陆谦之死,就有了另一个可能的疑凶,那就是鲁智深!”
专家们终于忍不住哄哄地议论起来,又是艾抬杠高声说了一句:“那么林冲骨灰哪去了?”
高俅挥挥手说:“自然是鲁智深拿走了……”
艾抬杠一开了口,便有些收束不住,“如果鲁智深有林冲的骨灰,为何不干脆埋在野猪林呢?”
“按传统习惯来说,落叶得归根吧,据我所知,鲁智深在江湖上以义气闻名,他自然不会让林冲在远离京城的野猪林作孤魂野鬼的……”
“那他为何要在野猪林设一个树碑呢?”
“你没听说过过疑冢么,为了让别人不去发掘林冲的真墓,故设疑冢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你刚才还说那不是迷魂阵……”
“这个……”高俅一时语塞,他高屋建瓴的分析,突然被艾抬杠这么几个问题给绕住了。
其他专家们忍俊不禁,却不敢笑,一个个憋得满脸通红。
好半天,高俅才反应过来,一时没憋住,破口大骂起来:“混蛋!给盗墓者设迷魂阵与为反侦查的设迷魂阵是一个概念吗!两者的目的根本不同!”
艾抬杠被这一声吼骂吓得声音都丢失了,过了一分多钟才找回来,他不敢再纠缠这个问题,又觉得被当众这么一骂弄得下不来台十分不甘心,便小声地在另外的事情上找补:“可是……可是,陆谦身上的窟窿已有技术鉴定,是……枪扎出来的!林冲是使枪的……”
高俅似乎早在等着这句话,又感觉刚才有些失态,便亲切无比地对艾抬杠笑了一笑,“鲁智深是一个十八般武艺都精熟的人,他惯使戒刀,不等于他不能使枪,以他的实力,对付陆谦,什么武器都一样,即使赤手空拳,恐怕十个陆谦都不是他的对手。他放弃平时用的戒刀,而用枪,从心理学角度上来说,这是他为林冲报仇的一种宣言,而且他自己也会觉得是死去的林冲在与他并肩作战,更为重要的是,死者的伤痕往往是指向凶手的最重要的线索,用林冲的枪杀陆谦,即把嫌疑指向一个死去的人,能使活着的人不被追究,这也是一种反侦查手段,这实际上也从另一个方面,为林冲可能确实已死提供了一个佐证,所以――”高俅的声音忽然变得铿锵有力起来,“江湖上盛传的飞枪杀仇的传说,才真正可能是鲁智深故意布的迷魂阵!”
有人以极轻微的声音说“预备起――”,于是所有在坐的专家一齐说道:“高!实在是高!”
高俅笑着直摇头:“我姓高难道自己不知道,总用这个方式来提醒做什么?再说,这句汤司令说的电影台词我都听得有审美疲劳了――言归正传,现在我们必须通辑鲁智深,此人是一个极度危险分子。此外,大军草料场还得继续挖掘,哪怕掘地三尺――哪怕在那里挖出一条太平洋海底隧道来,也一定要找到林冲的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