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是几何,这分明是……哲学。
就是那线段与座标轴把我引向了几何,然后引向了数学教授黎爷爷……
不过,这上面的印章确实是“鸿卿”,而黎爷爷名叫“鸿卿”。
如果是同名同姓者,陈娭毑却又没有说起过。
不管是谁,反正这院中有这么一个人,在清冷的秋夜里,独自在树下思考哲学问题,这该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大致去推想,这应该是一个男人,年龄不会太小,下限起码是三十岁吧。文化程度较高,可能戴一副眼镜,气质可能有些与众不同……
我一一去想在卓公馆碰到过的男人。唐娭毑的孙子,那是一个高大的男人,平时闷声闷气地做着家务,打起老婆来下手特别狠,我就经常听到他老婆被打的叫声,此人可以排除。熊家两兄弟,哥哥是个大学生——工农兵大学生,我不怎么看好他的文化程度,关键在于,他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很少在家,更不可能晚上呆在院里,那弟弟是一个猛人,据说以前是造反的先锋,可以排除。
而且,他们都是后院的。我还是比较倾向于此人在前院。
前院的男人,我见过的只有两个。一个叫王炳文,据陈娭毑说,此人解放前是国民党军的军需处长,长得很高大,虽然有把年纪了,但身板笔挺,还是一副军人气度。此人文化程度应该不低,但还是给我一种赳赳武夫的感觉。另一个姓向,是个工程师老头,宽脸堂,高前额,头发向后梳,总是右手一根文明棍,左手一个烟斗。
如果这本子是我见过的这几个男人中的一个,我会相信它是属于向老头的。
当然,还有更多的人,我还没见过。或者仅见过不及留下任何印象的一两面。
向老头给我的印象有那么一点高深莫测……
正想到此,电灯灭了。房间陡然一黑。
卓公馆本是每周固定两晚停电,但近来大约因为江河进入深秋枯水期,停电也没有规律了,一周可以停三四天。
我正在黑漆漆的房间里摸索火柴,突然天花板上传来“砰砰”的几声响,吓得我一激灵,赶紧摸到火柴抖抖地点燃煤油灯,灯罩坏了,没有灯罩的油灯,昏暗而闪烁。使这房间里的所有东西看上去都象在拖着自己的黑影晃动。
莫名其妙地,我竟再没有勇气重新去拿起那个黑色的日记本。
这时睡觉有点早,出去看书吧又有点晚,便有些盼望夏大龙回来,一起聊聊天。这么一想,就想象着他那个《尼罗河上的惨案》的情节该发展到什么地方了,此刻电影里那个被害的多尔夫人的死相——真的是一副死相哦——在我眼前影来影去的,耳边,也似乎响起侦探波洛的台词“贝斯纳大夫,如果手枪是包在披肩中射出去的,那就不会在多尔夫人的头部留下火药的焦痕……”
很多时候都这样,越强迫自己不想什么事,那些事便越往头脑里钻。
正想得有点坐立不宁时,听到外面有一点细细碎碎的哭泣声——是女人的哭泣声。
我觉得汗毛有点竖起来,这时候突然想起陈娭毑说的,这个房里吊死过一个女人的事。
我干脆躺到床上去,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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