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厅长家里的时候，于堔书记已经坐在孟厅长的客厅里了，两个人正在说话呢！
一看见陈观，于堔书记就说“省城地气儿邪，说曹‘操’，曹‘操’到！正说陈观呢，陈观就来了。看来啊，还是有差别的，陈观先来老孟这里拜年，不去给我拜年，说明陈观自己都知道是省公安厅的人，对古都市委没感情啊;！”
陈观赶紧解释，说是孟厅长这里住的近，他准备来给孟厅长拜完年，就和于书记的司机联系，问于书记家的地址，好去给于书记拜年的！
这一解释，于堔书记就说陈观这古都市公安局长当的一点都不称职，连书记家住在哪里都不知道。算了，见了就行了，不用玩那些虚礼，别再跑着拜年了。他还有事儿和孟厅长说！
这意思是赶陈观走了！
出了孟厅长家，陈观哪里都不敢去了，只能在楼下等了，怕于堔书记有别的事情！而且，他稍一琢磨，就知道于堔书记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是来找孟厅长说涉及他的事情的，不想让他听！
于堔书记确实是来说陈观的事儿的，是想和孟厅长商量，让陈观进入古都市领导班子，不再在公安上任职了！
古都市过罢年就要进行换届选举了，因为市委副书记郭大明可能要出任市长，副书记陈瑜亮可能要接任人大主任，加上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一职空缺，古都市的三个副书记岗位全部空出来了。这样一来，就算省里给古都调派一名副书记，古都市也要从常委中产生两个副书记。常委当副书记，副市长进常委，人事安排上就又是一番推磨。
不只是这些要害岗位推磨，人大、政协一些还有几个到龄的副主任、副主席也得退，在换届选举中也要进行调整。
于堔书记来和孟庆川厅长商量的意思，是让陈观到古都去当副市长，接替现在主管城建的副市长聂洪‘波’。因为聂洪‘波’这次应该进常委的！陈观擅长搞城建，由他担任主管城建的副市长，古都市的城市面貌必然会发生巨大改变！
没想到孟庆川一口拒绝了，说陈观是公安部一级英模，是公安上的一把尖刀、一面旗帜，副厅长干的好好的，正准备给他压担子呢，去当什么古都市的副市长么！
于堔书记不气馁，说孟庆川对陈观了解的不全面。实际上，陈观的长处不是公安工作，是经济工作，你老孟不能因为爱才，就不让陈观脱离公安队伍，这是不对的！
孟庆川气急，说于堔书记那才是害人呢！让陈观去当副市长，最快也得干个两年、三年才能进常委;进了常委，还得坐那儿论资排辈等，等熬到副书记时，恐怕五、六年都过去了。当了副书记，同样得排队等候，而且是在全省范围内排队等候，没有个三、五年，休想当市长。也就是说，陈观如果去古都的话，得过15年左右，才能当上市长。十五年，都把陈观熬到40岁了，在全国范围内的正厅级干部序列里，就已经没有丝毫年龄优势了。等他在市长位上再干四、五年，接任市委书记的时候，那都已经45、46了，再没有丝毫年龄优势，这辈子就走不出中原了！那不是害陈观是什么？
孟庆川厅长说，陈观在省公安厅当副厅长就不同了。他的年龄，他的荣誉、他的贡献都在那里摆着呢，在公安系统是绝对的凤‘毛’麟角，只要干上两三年，资历稍微老一点，就可以直接接任常务副厅长。再遇到大调整，要么接任中原省公安厅长，要么调整到外地去的那个厅长。反正是35岁以前，肯定能当上公安厅长。如果他再能立大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是理所当然的！
于堔书记这才明白，孟庆川厅长是把陈观的那个人培养了！
就这，于堔书记都不服气，说老孟想的太悲观了，陈观到古都的那个两年副市长，都有可能进常委。常委干上两三年，就有可能当副书记，实际上很快的。而且，公安工作毕竟是单项工作，局限‘性’大。党委政f的工作都是综合‘性’的，更容易锻炼人！
孟庆川对此嗤之以鼻，说于堔书记说这话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说到底，干部是讲究论资排辈的。以陈观的年龄和资历，到了古都市政f，绝对是排在后面的。他前面的人熬不走，就轮不到他进常委。就算是进了常委，那也是排在末位。他想进步，别人也想进步。你老于就算是威信再高，也得考虑班子的平衡吧？再说了，你老于能干几年？你走了，换了书记，人家会没有自己的想法？会不照顾别的班子成员的情绪？就能一个劲儿地推陈观？
于堔书记反‘唇’相讥，说你老孟难道就不需要考虑班子成员的情绪？不需要搞平衡？
孟庆川说那不一样，公安上是半军事化管理，不讲论资排辈，比的是贡献大小！
于堔书记说孟庆川这是欺人之谈，公安上也不是什么象牙塔，当厅长的又不是一线干警，不熬资历熬什么？两个人说来说去，谁也说服不了对方。大年初一上午，孟庆川厅长和于堔书记两个老伙计，竟然在家里争的面红耳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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