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时脸就红了,嗫嚅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白爱月咯咯一笑,瞟陈观了一眼,去忙着招呼人了。
很久以来,老陈家一直都处于逆境之中,从来没有摆酒设宴过,包括陈观考上大学,一家人都在为凑路费作难,只能对道喜的乡亲们笑笑而已。现在儿子毕业了,而且还买了这么多的菜、烟酒,郑玉莲的精神头一下子上来了,偏头疼也轻了许多,鼓足了劲儿,借着儿子请乡亲们喝酒这件事大摆筵席了。
陈学智、陈观和乡亲们打过招呼后,闲坐着聊天的男人们都开始入座了。
主桌上坐主位的自然是陈学智、郑玉莲两口子了,村里几个年长的长辈坐在主桌作陪。
人一坐好,菜就流水一样端了上来,竟然是八碟子凉菜的丰盛宴席。
看看人都坐好了,菜也上齐备了,陈观让父亲说几句,大家好开席喝酒。
陈学智不当生产队长多年,性子也变得柔软了许多,看着儿子的眼神都是柔和的。他摇摇头,说是都是乡里乡亲的,不用说。要说,还是陈观说几句好。
陈观上小学、初中、高中一直都是班长,上大学后没有当过班干部,组织集体活动少,说实话,这个时候让他给乡亲们讲几句话有点难为他。不过,他是学中文的大学生,看的书多了,伟人传记也读的多了,肚子里还是有货的。
想想这是自己四年来第一次回家,老陈家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如此喜庆、热闹,陈观就端起酒杯,站起来大声说到:“我们家祖祖辈辈生活居住在五龙峪,吃的是五龙峪的粮食,喝的是五龙峪的水。我爷爷不说了,他闹革命的时候多亏了乡亲们掩护和支持,就是他后来蒙冤受委屈,在外面受批判、戴高帽子跪板凳,回到五龙峪来乡亲们也没有不敬重他过。我奶奶常年患病,人事不知,遇到我父母外出的时候,都是乡亲们给她送饭。我母亲身体不好,我家总是种的晚收的晚,全靠乡亲们帮忙。我从小到大,没少吃村里各家的饭。这份恩德,我一直记着,永远不会忘记。现在我大学毕业了,分回明水工作了,虽然还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去上班,也不知道我将来能不能混出个人样,但是我敢对着全村乡亲们说,我陈观是五龙峪长大的孩子,是五龙峪出去的汉子,我无论将来走到什么地方,都绝不忘记生我养我的五龙峪,绝不忘记老家乡亲们对我一家人的恩德。今晚这场酒,是喜酒,是感恩酒。一来是我大学毕业了,要工作了,也算是给父老乡亲汇报一下。二是感谢全村父老乡亲对我一家的帮助。来,咱爷们喝酒,干了!”
满院子都是轰然叫好声,陈观一仰脖,咕咚一声,一杯酒就到了喉咙里。
五龙山区过去民风剽悍,喝酒是常事,老百姓都会用苞米烧酒,喝起来象刀子一样辣。后来困难时期不说了,饭都没得吃,还喝哪门子酒啊!这十几年条件好了,喝酒的风气慢慢又起来了,男人们没事的时候,几个人凑到一起,开瓶酒就喝起来了。有菜的时候,弄几个凉菜下酒。没菜的时候就干喝,而且喝的很猛,一上来就习惯于整一盘,也就是一个盘子上12个酒盅,猜拳或用筷子敲老虎杠,就是老虎吃鸡、鸡吃虫、虫拱杠子、杠子打老虎的简单游戏,谁输了就一下喝12个酒,直到有人喝醉才算完。
这种喝酒法,外乡人都受不了。于是,就有了“五龙峪的妹子美如水,五龙峪的酒风吓死人”的说法。
陈观喝完第一杯后,就喊他从小光屁股长大的李福来给他端酒,挨桌敬酒。
李福来之所以叫福来,是因为他爹妈受穷受怕了,一心盼着儿子能有福气,不受穷。因此,老大起名叫福来,老二起名叫福运,老三起名叫来福。还别说,李福来学习不行,种庄稼赚钱是好手,高中毕业后就帮着老爹种庄稼,几年下来,积攥下了钱,买了电动机、小钢磨、粉碎机、榨油机,开起了磨坊,小日子过的顺风顺水,早早的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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