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可以做到心无旁骛。
然而。
就在他距离斯图雅特伯爵门前的那条小路还有几十步的距离时,眼前陡然出现的一辆停靠在他面前十步处的马车,却终于还是让他彻彻底底的放下了他在考虑的事情,他也的确是再做不到心无旁骛了。
那是一辆兴许称不上最为豪华,但必然称得上是极其华丽的一辆双辕大马车,马车的外观肯定不重要,事实上这辆马车之所以能够瞬间吸引到尼采全部的注意力以及让他完全放下他的忧虑与心思,也不过就是因为马车侧面所绘着的家族徽章罢了――那是紫鸢尾徽章,尼采实在是不得不熟悉的一个家族徽章。就在这条繁华喧闹的大街上,那辆马车就那么静静的停在街道的最中央,行人只能纷纷饶着马车行走,却没有一个人敢有任何怨言去抱怨这辆马车停靠的位置实在很不恰当。
在帝都,要认识以及短时间内辨认出一个家族徽章的标志,那可不仅仅是贵族们的所需要做足的功课,平民同样如此,且只能是更加的谨慎,小心翼翼。
紫鸢尾,象征的便就是帝国宰相府,罗斯切尔德家族的辉煌与荣耀。这可是一个仅在地位上来说,甚至不输于一般亲王的庞大家族啊。
所以起初的时候,便连尼采也是下意识的停下脚步会好奇罗斯切尔德家族的马车怎会停靠在街道的中央影响着交通,他也很自然的会去费解向来最讲究礼仪的罗斯切尔德家族怎会如此的不知规矩……可是,等到他看清了马车的全貌,再看清了驾驶着马车的那位女剑士,他便再没有任何的好奇与费解了,他也只是站在那里,隔着不远的距离看着这辆马车,不知为何,就突然觉得即便是在这人流拥挤喧嚣鼎沸的街道上,这辆马车却依旧显得那么寂寥,那么孤单。
女剑士,是尼采不会陌生的兰蒂,那么马车里的人会是谁也就真的不难猜测了。
没有犹豫,也必然不会有任何的迟疑,大约打量这马车有一分钟的时间,再次抬脚的尼采就像是完全没有看到过这辆马车,他异常坦然且从容的就这样与马车擦肩而过,从头到尾根本没有试图去走向马车,去走向马车中的小姐。
他走的异常决绝,毫不拖泥带水,即便是他注意到了女剑士兰蒂紧抿的唇,以及期待的眼神,可他依旧走的很是平静。
一直等到他消失在了这帝都的主街道上,女剑士终于叹息,这叹息肯定不是针对这个没心没肺的斯图雅特继承人.她没有去掀开马车的帘子,只是轻声涩涩道:“小姐……他走了。”
车厢内,没有任何反映。
同样是从头到尾都没有试图掀开帘子看向马车外那个黑头发少年一眼的戴安娜神情木然,她紧紧的攥着她的裙角,甚至就连指节已然泛白也毫不在意,她就那么坐着,坐着,那张从前红润且可爱的脸庞,在这几个月下来早已是消瘦且苍白,让人看得心疼。
可她却再也感觉不到了疼,能够感觉到的除了麻木便还是麻木。
她知道他还是没有打算理睬她,她还知道他再也不会理睬她了,她那颗不够聪明的小脑袋兴许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他就不理睬她了,但她肯定知道,即便是他回到了帝都,可他就是再不会理睬她了。所以,她想着想着,就渐渐的松开了裙角,渐渐的感觉到了这几个月来再没有感觉到过的轻松。
这是她给她最后的一个机会,那么当这不知道是给谁的最后机会彻底消散成为泡沫以后,她的心,也就真的死了。
心都死了,还怎么会疼?
心都死了,为什么还要麻木?
她中了毒,中了一种叫爱情的毒。
“那……我们为什么还要留在这儿呢?”戴安娜终于喃喃开口,声音平静且释然。
女剑士兰蒂迟疑片刻,终于还是扬起了马缰,让这辆华丽且尊贵的大红马车便就这样离开了帝都的主街道,于是,这街道上的人流就更拥挤了,这街道也就更热闹了,来来往往的人看着那辆突兀停靠却又突兀离去的马车,也再忍不住指着紫鸢尾大红马车,满怀敬畏的小声议论了起来。
有的时候。
一个转身,真的就是一辈子。
……
与此同时。
等到尼采的身影消失在了帝都的主街道上,等到罗斯切尔德家族的华丽马车向着相反的方向也离开了这条街道,就在尼采先前脚步停留处的一家酒馆二楼处,那里的窗户突然被人推开,探出来的一颗脑袋神情冷漠且带着贵族特有的刻薄与骄傲,他望着楼下的街道,好象是在试图寻找斯图雅特家族继承人离去的身影,但也好象只是单纯的在看这拥挤繁华的帝国主街道。
“看来,斯图雅特家族与罗斯切尔德家族的联姻注定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了,那么想必接下来罗斯切尔德家的那位少爷应该也会为他的妹妹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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