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裂的唇,无助的张合,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正午的艳阳高照,毒辣辣的炙烤,流不下一滴汗水,因为浑身的水分早已蒸干。
在这喧闹的街口,她的世界是一片死寂。
“快看,又死一个!”
“我就说今天准得死绝,还没听说有人从天罚中活着回去的。”
“杀人不过头点地,就这么细煎慢熬的活受罪,也委实太残忍了些。”
“可不是,这大热天的,这么些死尸挂在西街口,熏死人了,也太恐怖了。”
“你懂什么?要的就是这效果,恐怖你才知道怕,才不会去犯这杀头的死罪!”
“嘘!你不要命了!敢议论当今王上?”
人群做鸟兽散,谁也不想以妄议上位者的罪名被锒铛入狱。然而,脚下的这一切,武轻鸢却是一点都顾不到了。
是的,脚下。
现在的她,正被悬挂于西街口,处以天罚的极刑!
天罚,与车裂、炮烙、凌迟相比,并不算多么残酷的刑法,甚至它还有点对不起极刑这个词。
因为天罚,仅仅是将犯人高高吊起,数日之后若尚有气息,就算是上天认为此人无罪,人犯甚至可以活着离开。
只是,自天罚存在的那一日开始,就从未有人生离此地。
这才是第三天吧?武轻鸢混沌的脑海中闪过一张张熟悉的脸庞,母亲、父亲、大哥、二哥、祖母……
她的家人,就在她的身旁,伸手可触,然而,她却再也感受不到他们的气息。
眼皮,仿佛有千斤重,睁眼那么一个最简单不过的动作,仿佛耗尽了她全部生机。
深深的吸气,将浑身力量赋予那两片薄薄的眼皮,她终于掀开了一道缝。
骤然刺入的光,就像钢针,狠狠扎入眼球,画面是一片纯白。
她咬着唇,生生忍住,强撑着眼皮不敢闭合,因为她不知道,下一次,她是否还有勇气睁开双眼。
也许是麻木了,这疼痛并不十分难熬,待眼球适应了毒辣的阳光,她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物。
那是一颗干瘪的头颅,披散的发沾着狰狞的血痂,大张的口鲜血淋漓,眼窝处空荡荡的,眼球竟早已被剜去了,脖颈以下,空无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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