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吃早餐,怎么样?”
停好自行车,两人站在街沿,望着来往车辆吃面包,看上去有点儿傻气。史密斯先生买的是很常见的长棍面包,不过中间切了深深一刀,酿满了鲜奶油、碎杏仁、碎榛子,将其当中掰开,一人吃一半也够饱的了。
“有时候,真奇怪那些电车是怎么运作的。”史密斯先生看着马路上空,道。
剑桥市内有着许多无轨电车。只要抬头,总能见到密密麻麻的电线。清沂咬了满满一口面包,想起从杂书上看回来的知识,道:“电车是完全依靠电力运作的,它们上面接着电线,而这电线回路遍布全市。”
“原来是这样。小时候明明还很爱问问题,但是成为大人以后,就只关注纳斯达克指数、油价和房屋税,再也没有求知欲了。电车会动,对啊,会动就会动啊,关我什么事?”史密斯先生将手抚在额头,用力往后捋了一下头发,似乎这样就能把皱纹抚平。
“谁都是这样的。”清沂耸耸肩。
史密斯先生又问:“听说中国古代有很多贤人,能从任何一样事物之中,说出为人处世的道理来。是不是真的?”
清沂对于历史还算在行,当下便答道:“啊,‘格物’、‘致知’,的确有很多这样的典故。”
“‘guwoo’、‘zthith’?中国名词真有趣,哈哈。那你能否从无轨电车中看出什么道理呢?”
“可以,不过很无聊,也很没意义。”清沂把包装纸揉成一团,塞进路边垃圾桶里。“事物里并不能蕴含意义,给它定义的是人类本身。我随便都可以为电车安上很多个各不相同的意义,但是这有价值吗?”
史密斯先生认真想了想,笑道:“的确如此,我同意你说的。好了,该去见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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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沂推着车,与史密斯先生来到写字楼。楼下摆着几辆自行车,款式统一、颜色也是黑黄相间,车后座安着一个黄色的布质保温箱,看来是公司的工作用车了。
没有搭电梯,两人选择了走楼梯。公司租用了写字楼二楼的一间房间,其招牌是一个卡通造型的蜜蜂,相间的黑黄两色显得特别醒目。史密斯先生推门进去,清沂连深呼吸的准备时间也没有,便也跟着进去了。
办公室内有着好几台电话、一部惠普传真机以及一台嗡嗡作响的老式电脑。员工大概有八九个,都穿着黑黄二色混杂的制服。此时还不是午间时分那种高峰期,所以大家都很闲散地靠在椅子上,一边喝咖啡,一边聊着什么。当清沂走进来后,大家都把视线集中在他身上。
“早上好!这位是我们的新同事,作为人事主管,代替我管理‘小蜜蜂速递’!”史密斯先生拍拍清沂肩膀,大声说道。
在这一瞬间,清沂调动了此生拥有过的所有正面情绪,展露出最最温和、友好的笑容:“很高兴认识大家,我叫清沂?张,来自中国。”
“欢迎你,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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