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
“人总是有倾诉欲望的,他们倾诉喜悦、痛苦、悲伤、困惑……一切的一切都会倾诉。”
清沂啼笑皆非:“那我岂不是成了被告解的神父?我还要代上帝宽恕对方吗?”
“朋友和神父之间有什么两样吗?都是用来分享、发泄情感的对象嘛。张,我的意思是:你只要学会倾听,那么就能拥有朋友。”
“这么简单?”清沂狐疑道。
“就比如我和你吧。来,坐沙发上,等等我。”说罢,格林太太就转身进了房间,神秘兮兮的。
清沂坐着也是没事,便和也躺在沙发上的“芭比”玩了一下,差点没被抓伤手指。暗暗训了这猫几句,清沂又保持正襟危坐的模样。哼,法兰吉可比你乖多了!
格林太太拿了一本厚厚的本子出来。她坐在清沂身边,戴上老花镜,轻轻打开本子,竟是一本相册。
清沂不由动容。
第一页的照片是有些年头的双人合影,相片上是一个皮肤光滑白皙、眼睛蔚蓝的女郎,以及一个精神抖擞、头发打着摩丝的男人。两人的手挽在一起,笑得是那么开心,就像是这一生再也不会拍第二张合影似的。
“这就是我和汤姆啊。我记得,这张照片大概有三十年了吧。”轻轻摩挲着相片上男人的脸,格林太太语气轻缓,不知是对清沂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
清沂无言以对。这种历经沧桑的情感,是他稍微理解、但又无法领悟的。
翻过一页,格林太太指着站在坦克边上、抱着头盔的士兵:“你看,他多帅?虽然他隔了很多年才告诉我,当时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不是开坦克的。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男人啊,就是这样好面子的生物。”
清沂不由一笑。
“还有这张,这张你一定要看,是我和汤姆结婚当天的照片。最左边那个,看到没有?那个穿黑西装的、把脸扭过去的老男人,他是汤姆的爸爸,是个自命不凡的冒牌绅士,名下拥有几间小公司。他一向反对我和汤姆的婚事,还曾在我第一次去汤姆家的时候用猎枪指着我,想赶我出去呢。”
“不是吧?那后来怎么办?”
“后来?呵呵,你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后来我当然和汤姆结婚了嘛!”
“哦,也对啊……呵呵,您接着说。”
“他为此和父亲狠狠地吵了一架,这也让我很感动呢。孩子,在这个国家能为爱情放弃资产的男人并不多见。对了,还有这张照片,这是汤姆做爸爸的时候。他……”
夜很深了,月儿高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