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
这一日,蕊娘在房间,辗转反侧,百般愁绪,却如何与人说得?便是惠娘,虽是情同姐妹,只是这事也不好启齿。翻来覆去,脑间却时时浮现那厮玩味的轻笑,越发觉得自己在他心中甚是受到轻视,原本只以为自己在那厮心中有些位置,却如今是这番态度。
蕊娘这泪珠儿一发滚将下来。哽咽了半夜,直到清晨的时候,才渐渐迷糊了一会子。
且说郑屠撩拨了惠娘,又气走了蕊娘,心中有些惬意,依旧在那院子里坐了,又吩咐小厮烫了一壶酒,自斟自饮,倒也有些乐趣,想着这在宋代繁华末世,竟然还有这番际遇,不免有些心神荡漾。渐渐的吃得醉了,酒劲上头,趴在那石桌上睡了过去。
渐渐玉兔攀枝,夏末的露水渐渐上来。那院子门口有人提灯过来,有人叹息一声,将一件袍子披在郑屠身上,怔怔的良久,这才缓缓离去。
次日,郑屠醒来,刚支起身子,那袍子滑落下来,不由吃了一惊,仿佛记起,夜里有人过来。只是迷糊之间不曾抬头一见。也愣愣的看了看袍子,不由摇摇头,微微一笑。吩咐小厮过来打水洗脸。
今日却有件要紧事,郑屠也不敢耽搁,忙忙的去了府,径往外而去。如今却还有一个关节不不曾到位,也不提礼品,望那小种经略相公府上而去。
“大官人可是去了经略相公府上?”惠娘早早就见到了郑屠出门,早拍了个小厮跟上,哪只那小厮不多时又回转,便逮着了问道。
“正是去的小种经略相公府上。”小厮不敢隐瞒,忙道。
“即是去那相公府上,却有何礼物想送?”惠娘也正值纳闷,如今去那府上却空手而去,也不怕小种经略相公责怪。
“不曾带的礼品,小人也曾疑惑,大官人说了,只是与小种经略相公谈谈生意,想必不会被赶出门的!”小厮忙道,“小的也不敢多问,大官人又打发小的回来,因此不敢稍稍隐瞒!”
惠娘听了此言,不由怔了怔,打发了小厮离去,一个人径直走入自己那院子里,捡了个石凳坐了下来,不由暗自叫苦:官人自吃了那打之后,性子倒是变得和善起来,却恁地又如此不通世务?唉,若是那状元桥拿不到倒也罢了,只怕开罪那小种经略相公,倒也麻烦,只愿那看门的门子将他打将回来就好,也免得在那经略相公面前失了仪态。一时间柔肠百结,便是那蕊娘来了,也不知道。
“姐姐有何心事?”蕊娘少见惠娘如此失仪,又忙忙的叫了一声。
惠娘方才回过神来,勉强一笑道:“也没有甚事。只是官人如今去了小种经略相公的府上,空手而去,怕是要惹得经略相公不快。白白的得罪了经略相公,只怕日后不好相与!”
蕊娘皱起眉头,沉吟了一番,不由展颜轻笑道:“姐姐但且宽心吧,那厮这些时日做事,倒也有些主意,这般大事,岂能糊涂应对?想必是那厮心中已有定计,故而这般做作。又或是要给人看罢,也好让那些算计的摸不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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