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也要擦亮些!”薄太后忽然加重了语气,“刘荣病愈的功臣是谁你可知道?”
太后的威压下,薄秀旖不由得缩了缩身体,小声道:“儿臣听说,是、是一个姓程的侍妾。”
“说得对,程氏的舅家世代经营药材,到了这代却出个会行医的,也算本事。”
薄秀旖的头埋得越发低了:“总算她能治好小皇孙的病就行,家中做什么也无碍。”
太后摇了摇头:“哀家本也没指望你能拢住太子的心,可你许多时候处事也太过谨慎了些。太子妃若没有威仪,怎能得人信服。正月里就敢荐人,以后还了得!”
薄秀旖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也不辩解,只道:“秀旖不求其他,只盼能有个孩子傍身即可,太子若要喜欢别人,秀旖本也是拦不住的。”
“你求的没错,太子妃首重的便是子嗣。可你执掌一宫,靠的不单单是子嗣,还有太子的情分,其余妃嫔的敬重。这方面你要多跟你母后学学,她现下虽有眼疾,可曾瞧见谁能跃到她头上去?”
“儿臣明白,儿臣只是…。只是…。”
“罢了,”太后摆摆手,“我早该告诉你父亲,你要学的不止是德行,还有治家。现在说这些也无用,只能另寻他图。高祖能得天下,自是他知人善任的缘故,你若能有真心助你之人,就算哀家有日再不能护着你,也能有个依靠。”
“祖母说的,可是秦良娣?”
薄太后点点头:“这人很好,与贾氏素来交好,不以她位低而轻贱,反而处处帮扶。奴才仆役对她也服帖,最重要的一点,太子喜欢她,在太子面前说话也能有些分量。”
“儿臣明白的,只是儿臣怕她…怕她又是另一个栗氏、窦氏。”
“哀家大半辈子总是冷眼瞧人,自认不会看错。她不爱金银可以说是谦逊,也能说是懂事。换了旁人,太子漏夜看望岂有不把人留下来的,她却能让人放走太子,这就说明她知道自己的本分,对你这个太子妃也算敬重。”
“多谢祖母指点,眼下她正病着,秀旖回宫即去看她。”
“恩,不过也不必心急,情分不是一日养成,若来日她能如待贾氏一般待你,其他人翻什么浪头你也不必心焦了。”
薄太后说完这些,尚未病愈的疲惫涌上,无心再说别的,挥挥手令她退下,自己在宫人的搀扶下进到后殿歇息。
“太后,”孙姑姑扶着太后行走,在她一旁小声道:“现在就将这注压在秦良娣身上是否还早了些?她是新宠,也不知能不能成气候。”
“新宠既有良娣之位,还要成什么气候?”太后咳嗽几声,缓缓道:“哀家和太子提她,太子想起她那样子,八成像高祖看戚夫人的模样。哀家那时候也只是这样远远的瞧着,瞧着…。都过了好多年啦。秀旖想得她相助,只能这时候才行,待她真的羽翼渐丰又无什么约束,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