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哥且听我说完,”朱铭表情严肃起来,“当初我父子落难,承蒙张三哥照拂,便是卖那湖笔,也是靠张三哥指点带路。大丈夫在世,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那湖笔虽卖了几十贯钱,买地又花出去许多,只能报答这些。”
“俺真不要钱!”张广道把钱往回推。
朱铭伸手按回去:“不论张三哥是留在村里,还是另寻别处地方,带着孩子都需要用钱。可是这个道理?”
是啊,养孩子要用钱。
张广道英雄气短,只得把钱收下:“多谢朱兄弟,这份情俺记下了。”
虽然此时不便收留匪寇,但送上门的好汉,朱铭又舍不得放过,只能尽量提升彼此好感:“老白员外那边,我可以帮忙引荐。这里只有他,才能做主接纳二位。我与父亲是外乡人,在上白村落脚不久,我们贸然收留外人,没法向老白员外还有村邻交代。张三哥,可是这個道理?”
张广道点头说:“是这般道理,俺莽撞了。”
朱铭又对白胜说:“白二你留在此地,我带张三哥去见老白员外。”
“俺等着。”白胜应承道。
望着儿子出门,朱国祥颇为欣慰。
直接留下张广道,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这在别人的地盘,他们没资格收留匪寇,否则必然引起老白员外的极度不满,就连村民也会因此忌惮父子俩。
直接把人赶走,这样做也不好,说不定就要得罪张广道。
本来棘手又为难的事情,儿子居然很快掌握主动,完全化解了彼此的尴尬,还向对方施恩卖好结下情谊,顺带把皮球踢到老白员外那里。
儿子经常发神经不假,但那应变能力是真强!
却说朱铭来到白家大宅,跟门子说了几句,很快就有奴仆把他们请进宅中。
“巡山彪张广道,见过老员外!”张广道抱拳问候。
老白员外正在晒太阳,抬手说:“久仰大名,且坐。看茶!”
朱铭把情况仔仔细细说明,又言:“张三哥帮过我父子,他走投无路,孩子又发烧,只能来此碰运气,央求我带他过来拜见。这十里八乡,也只有老员外威风,不惧那黑风寨的匪徒。”
老白员外认真听完,确认道:“黑风寨火并,铁臂罗汉姚方死了?”
“被那些奸贼灌了许多酒,背后捅刀子害死的。”张广道咬牙切齿说。
老白员外总感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
横竖想不明白,就暂时不去想了,老白员外说道:“巡山彪张广道的名头,俺早就听过了。你是个仗义的,没做过恩将仇报的事。俺这里不养闲人,山里的茶园,你可愿去做工?”
“有个落脚处便成。”张广道连忙说。
老白员外安排道:“那你便去茶园,老古年纪大了,明年换你来押茶。”
张广道抱拳说:“多谢老员外信赖!”
川陕茶叶榷禁之后,茶园主需要自己把茶叶送去榷场。
榷场早有商人在等着,由官方中介负责联络买卖,买家和卖家不能直接谈生意。等价钱谈好,签署商业合同,茶马司直接抽息。
一开始,抽取交易价的30%做茶税。
由于抽得太狠,茶商又疯狂压价,茶户还得自己运茶,早就已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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