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是王木木乔迁新府的第一天。清晨,他在宅院里从东到西、从南到北蹦跳着、小跑着,且每到一个小景点中心都要吼上几声,特别是到了小花园和花厅里,更是吼了好大一阵儿。王老吉和施禄客不明就里,一声不吭的跟在后面,学他样子,跑着、跳着、吼着。心想,不知道这是主人的什么大法,是疯狂阴语?阴阳不同界,别多问。
早饭时,王木木早就关照了王老吉和施禄客这俩新上任的外宅管事和内宅管事,要求今后不必“贵贱不同桌”,不必分批进餐,反正王老吉和施禄客本就是白府的家生奴,懂规矩,其它的也就一切照过去方针办吧。再说,改革大了的话,肯定消息会反馈到白大老板耳里,别没事找事,现在王木木正忙着呐。
王木木现在有一头大的事,就是这宅院原名“白府”,这很正常,这是人家白家的府弟嘛。但是,王木木可不方便改成“王府”,这个皇权至上的封建社会,一个小木匠门上挂个“王府”,真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厌了。同理,写王院?王宅?都不合适。如果写“宇文府”呐,王木木倒也能接受,但王木木觉得,宇文柔奴四个字,以后总可能会有些什么。那么,就书卷一些吧:象“怡红快绿”的“怡红院”?象“有凤来仪”的潇湘馆?这倒是一条思路,不过——,想想即将要大干快上了,还是数理化放第一吧,就叫理工院吧,也可时时鞭策自己,毕竟科学技术才是生产发展的第一动力。
早饭后,王木木拿出了一张采购单给王老吉,要他尽快去办。王老吉一看,好家伙,什么都有,有衣料、有皮草、有食材、有文具用品等,特别是要些奇怪的东西:浓白醋、青盐、铅块、锌块、铜块、锡块、铁块、磁铁、驴皮、牛皮、牛骨、牛筋、松香、桃胶、虫胶、树脂、大漆、桐油、马尾、石灰,等等。王木木还要王老吉找三个手艺好些的铜匠、铁匠、木匠来。
王老吉工作有效率,一大上午都下好了单了。东西一、二天内会陆续送来。午后,王老吉带了三个好手艺的老铜匠、老铁匠、老木匠过来了,王木木聊了下,觉得懂行,就让他们在后院垒两个炉,一溶铜,一炼铁,一个改造花厅,还拿出一些图纸,讲清要求,让他们先开始了。
王木木现在首先要“编写形式新、内容新、伴奏新、场景新、包装新的表演”了,这个“五新”问题分务虚和务实两部分,务虚部分王木木与宇文柔奴讨论了很久,王木木知道自己脑子里的东西不少,但毕竟是灵魂穿越,没带个笔记本或什么唐诗宋词大全什么的。现在是北宋末年,所以,唐诗再会了,宋词,苏公已现,别的,一抖落,别撞车了。安全起见,干脆,唐诗宋词基本封杀。那,王木木只能文抄元、明、清了。当然,考虑到承继,重点找元曲了。
其实唐诗宋词元曲,都可以算是格律诗的形式,格律诗注重平仄,有节拍,有很强的音乐性,可以套曲子演奏。
以诗发展至词为例,在歌妓演唱各家的诗作时发现,唐诗的整齐划一的七言或五言是很难套进多变的乐曲里面的,需要根据乐曲添加散声、泛声与和声这类的声音,多加或改变的部分要删补字词,使得句子变得参差。例如《渭城曲》:“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变成了《阳关三叠》:“渭城朝雨,一霎挹轻尘。更洒遍客舍青青,弄柔凝,千缕柳色新。更洒遍客舍青青,千缕柳色新。休烦恼,劝君更尽一杯酒,人生会少,自古富贵功名有定分。莫遣容仪瘦损。休烦恼,劝君更尽一杯酒,只恐怕西出阳关,旧游如梦,眼前无故人。”
还有就是,唐以前是流行清商乐的。隋朝时由西域传入燕乐,有别于清商乐,需要作词配合演唱,这也是一个原因。这里还要强调一点,宋词其实是在唐朝诞生的,宋时更繁荣罢了。而词较之诗的用韵更宽,所以也更适合乐曲。后来的元曲也是为了更符合当时的兴起的戏曲而诞生的。它们都是为了音乐表演的需要(当然,王木木前世的现代诗词曲都脱离音乐单独存在了)。
那为什么唐代流行诗,宋代流行词,元代流行曲,并成为那个时代文化的代表?也是因为音乐表演的原因,其中与社会的发展有很大的关系。歌舞表演在唐代是一般只在出现在大型宴会上(燕乐也称为宴乐);到了宋代,士大夫阶层和一些高级娱乐场所都有歌舞表演,词比诗更贴近这一批人的生活,也更能表达他们。元代时,音乐等娱乐更加普及,门槛更低,便出现了戏剧和与之相配的曲,供平民娱乐,进而取代了词的流行。其实往白了说,就是文学从个别人到一个小群体到大众的流行过程。
随着时代的发展,民众对文学的熟悉过程在一步步进化,早期的诗词歌赋渐渐不能满足民众想了解文学却又限于文化水平素质的低下而不能一窥芳泽。于是便有了这样的演变,所有的作品越来越考虑直白和浅显易懂,把一篇500字的文章解说为1500字的白话,这样做丧失了原有的韵味,但是受众面更广了。于是做文学的人在这1500字里下功夫,争取在白话中表达更多的才气。
早期的诗经和古诗十九首其实都很浅显易懂,这些都是民众的口头文学(这个时候不知道能不能唱),但是随后的由屈原为代表的士大夫阶层的文学已经是民众口头文学中的脱离并且再造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贵族文学衍生,再次之后的汉赋的受众面开始大于离骚,中间的断代过程中,诗的发展又给了文学家们直抒胸臆的载体,至唐朝诗歌的发展达到巅峰。但是词已经开始发展,李白时期的诗开始被传唱,但是词本身的特点确定了他的优势,这一时期,即便是诗也开始注重直白(参见白居易),但是也有一部分诗人不愿意放弃高深晦涩的诗文(参见贾岛)但事实证明,民众更喜欢的是能读懂的白居易。
宋词的高峰便在于此前的受众面较小的文学作品开始普及化,此前高深的诗文都变成了耳熟能详的歌曲,民众不一定在唱《水调歌头》的时候懂得其中的含义,但是至少也参与了进来。
元曲则更加平民化,原来不是只能唱吗?现在还能演!于是文学开始演变为民众日常的娱乐节目,类似于今天的电影了。
所以,王木木决定顺应历史潮流,领先一步,宋词抢了唐诗的风头,我今天带着元曲来抢宋词的风头了。如果在往后的日子里,文人雅士用诗词来为难我,我就用元曲来回敬,既避免了不慎与人撞车,又能执时尚之牛耳,穿越人士的特别优惠不用白不用喔,当然,能不用还是不用,别让蝴蝶的翅膀振动得太早、太大。
王木木在“五新”这个问题的务实部分是打造两把琴。一把是准备给宇文柔奴用的小提琴;一把是自己用的吉它了。
做小提琴是因为宇文柔奴会嵇琴(二胡),同属弓弦乐器,但小提琴这“超擦奏管弦得鸣提乐器”音色更优美,接近人声,音域宽广,表现力强,本是西方乐器中的乐器皇后,对于大宋而言,更有“新”意。
而自己用的吉它,它属于弹拨乐器,选择它,同样因为它音色优美,音域宽广,表现力强,便于配加和声和做伴奏、打节奏。自己前世就会,所以就毫不犹豫地“新”一下了。
王木木的“新”可累坏了老铁匠,王木木给了他些精铜,要他打一些粗细不一的钢丝,在一些粗钢丝上还要缠上银丝作自己的琴弦和共振弦用。大家搞不懂他在搞什么搞,也就拭目以待了。
王木木的第二条策划也是一开始就紧锣密鼓的进行着的。原本王木木想把前世自己喜欢的什么蕾丝百褶裙、低腰牛仔裤、镂空小马夹、高跟鞋、坡跟鞋、尖头鞋等等自己喜欢而不能穿、买来又没处套的服饰全做出来堆在宇文柔奴身上,造她一个百变小美女,养眼又养心。但是,好像不行,因为宋代讲礼、义,在服饰上规定很严,束缚了王木木的手脚。王木木很逆反,哼,满心喜欢的千年计划要落空?总得支个招、想个道,好在,宇文柔奴是胡女,我王木木是阴人,你管得着吗?
其实,宋代对士、农、工、商的服饰,限制极为严格。孟元老《东京梦华录?民俗》记载:“其卖药卖卦,皆具冠带。至于乞丐者,亦有规格。稍似懈怠,众所不容。其士、农、工、商,诸行百户,衣装各有本色,不敢越外。谓如香铺裹香人,即顶帽披背;质库(当铺)掌事,即着皂(黑)衫角带不顶帽之类。街市行人,便认得是何色目。”可见,在宋代,除从服饰上可以看出等级差别外,还可以看出他们所从事的行业。
但是,中国人向来的智惠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王木木既阳奉阴违,又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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