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赎买的、有暗暗下计离间的、更有阴谋绑票抢人的。一时间,王巩寄居的小客栈,白道、黑道摩肩接踵,成了仁和县的热点、焦点了。常言道,三人成虎,谎言最怕重复,好了,真的真不了了,假的假不了了。特别是有一帮会的老大还扬言,对此歌女,志在必得,而且,你现人在仁和,若要离开,除非横下来。你想想,王巩这种官家子弟,哪见过这种阵势。敌人多强大,人多势众;自己多孤单,举目无亲,软了,只能做缩头乌龟了。”
杭州人:“喔,这事啊,这我也听说了,这些人还很占着理呐,他们说:你官老爷贬去荒蛮的岭南,干吗拖人家小姑娘也去受罪?要说随去岭南是小姑娘自愿的,是小姑娘重情义,那好啊,你不是妻妾、下人都走了吗?那你为什么不娶其为妻,或者娶为平妻,至少也纳其为妾吧?现在不明不白,怎么回事?人家无私奉献,你有丁点儿回报吗?人家实实在在的赴汤蹈火了,你虚儿巴脑的东西也不秀一点,太自私了吧?想当初,在京城,你妻妾成群,歌女如云。你得意时,在乎人家小姑娘了吗?现在要吃苦受累遭罪了,要人共苦了,太不公平了吧?若说你现在才发现这是你的真爱、你的最爱,那么,既然是真的爱了、最最爱了,那你又怎么舍得你的真爱、你的最爱去餐风露雨、吃辛受苦呐?所以,你真爱的、最爱的是小姑娘的真爱和最爱,也就是你真爱、最爱的是你自己。你们文人常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好啊!你真爱,就不必朝朝暮暮,你日后日子好了,再朝朝暮暮,不是更应该、更合理?你现在把人家小姑娘拐去岭南,哪里为人家着想半点了?还不是希望到了岭南还能听听小曲、赏赏艳舞,阿对?唉!你三十而立了,人家小姑娘才十多岁,好意思,要是你穿套贱民衣服,我一定告你个诱骗少女!”
广西人:“咳,臭小二,你激动个啥,心里不平衡了吧?”
杭州人;“不是不平衡,这些读书人最虚伪,最自私。满口仁义道德,说什么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好了,现在人家有涌泉之恩,他倒好,滴水不漏。这几天,街头巷尾都在唠这话呐,怎么会这个女主角给死了呐?不可思议,我还真没把这事跟死人联系起来。”
广西人:“是啊,这事你都怒发冲冠了,那王巩被人家阳一套、阴一套的整得都要发疯了。高压之下,在偷偷打听谁家出的价钱最高呐。后来不知怎么的此事被这歌女晓得了,一时怨恨万分,就跳了西湖。捞上来时已没了气,仵作看了后就找我来了。”
杭州人:“唉,作孽。老板,既然要埋那个歌女,我们先把坑挖了吧。等下,抬女尸过来,抽一下板就可以了,省得再下肩上肩的,多忙乎。”
广西人:“唉,小二啊,怪不得你还不能出师,傻儿巴几的。看我二老板,多聪明,两尸一穴。可以少挖一次坑,少盖一次土。日后,还能少树一块碑,少栽两棵树。”
杭州人:“你想把这个女的与我们的小木匠葬一起?这两人又不搭界,葬一起,不大好吧。”
广西人:“有啥不好?臭小二!这两个死人,生前对面不相认,死后千里来相聚。小木匠生前孤孤单单的,我帮他找个伴,不好吗?那歌女生前被人欺负,也不是因为势单力孤吗,我替她找个靠,不好吗?我做好事,积阴德,我成就了一桩阴缘,我拯救了两个死鬼,我不好吗?。”
杭州人:“喔,老板。你这是给他们结阴婚啊?”
广西人:“……”
杭州人:“……”
这时,坑上两人边说边走,渐行渐远,声音也越来越轻了。
周围安静下来了,坑中的王木木随着八卦的消失脑袋也转到自己身上来了。思路一变,交关问题出来了。王木木很郁闷:
这两个人在说谁啊?说我吗?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什么死木匠,我什么时候变成了木匠了?而且还是个死了的死木匠!
什么脱底棺材,我难道是刚刚从这个什么“大抽屉”里倒出来的?不过感觉上倒好像有点象。
什么家养歌女?歌女能家养?不犯法?
什么岭南宾州?他们说的应该是广西宾阳吧。
什么“秘书省正字”、“通判”、“太常博士”、“捕快”?这都是古代的官称啊!
还有什么“乌台诗案”、什么王巩、什么苏轼?这都是宋代的人和宋代的事啊!
至于还有同什么、穴什么、阴什么、婚什么的,也没听清楚,先不管了。
也许是刚才两人和他们的脱底棺材在坑口遮挡了日光,现在离开了,坑内有了些光线。王木木也有了些视觉。王木木伸伸胳膊抬抬腿,转转脑袋睁大了眼。
嗯?不对啊,转脑袋的时候怎么压着了头发,我头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长了?这是我吗?
嗯?不对啊,我的胳膊我的腿,好像细小了一圈,我缩骨了?变小了?再摸摸脑袋、下巴、脖子,也不对啊,脸皮光光的,嘴上没毛,喉结不明显。再朝小弟弟那里一摸,阴毛也只有二三根。我嫩了?返老回童了?怎么回事啊?这是我吗?
嗯?不对啊,我穿的是什么衣服啊?我现在穿的是一交领长袍,一根布条围在腰上、一双草鞋套在脚上,衣服本白色的,没有了皮带、旅游鞋,没有了t恤、牛仔裤,更没有了手机、相机、笔记本和旅行袋。另外,这衣服是什么料子啊,硬硬的、粗粗的,一点不柔和、不舒适。原来是麻呀!我什么时候穿过这种衣服?现在什么地方还有卖这种衣服?天哪!卖糕的!这是我吗?
王木木知道,棉花虽在南北朝时已流入中国,但那时的棉花是一种花,是一种观赏植物。到了南宋,棉花才逐渐发展为经济作物,被织成线毯、棉布,打破了丝、麻、毛的一统天下。所以,如果我是北宋的一个木匠――一个贱民,那么,那件衣袍倒是本应如此的。
镇静!镇静!王木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深呼吸能增加脑部的供氧量,所以,当你考不出试的时候,可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当你被质疑而无言相对时,可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当你黔驴技穷无计可施时,可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当你作为运动员,准备上场时,也可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王木木硬按下无穷的惊讶,理性地分析了起来。
现在是什么状况?时间、地点、人物!
那个秘书省正字、杭州通判、捕快,肯定不是现代的事。那个“乌台诗案”、王巩、苏轼,都是宋代的事啊!我在宋代?
那个西湖不是在杭州嘛,那个“仁和”不就是杭州古称嘛(杭州古称有钱塘、武林、应天、临安、余杭等。北宋太宗太平兴国四年(979),改钱江县为仁和县。南宋建炎三年(1129年),升杭州为临安府。“乌台诗案”发生在北宋元丰二年,即公元1079年,故此处取杭州名为“仁和”)。这里也不像是四川,呆老半天了,也没啥余震了。
我,好像已经不是我了,好像是个年轻的小木匠,是个在棺材店里打工的、并且不太安份的小木匠。王木木扭了一下大腿,哎唷,挺痛的,还好,不是做梦,我还是个活人,不是个死木匠。
综上所述,我,穿越了?好像是穿越了,应该是穿越了!
王木木缓缓的爬出了土坑,环顾一下周围的环境。这完全是江南水乡,哪里还有川蜀山道的影;放眼展望,一切都是那么简单,没有高压线和铁塔、没有汽车声等喧闹、牛拉着犁、还有一顶青衣小轿在远处晃悠着。
王木木走到一塘水洼边,弯着身子打量着自己。水面的映射虽然不怎么清楚,但很明显照出来的那人不是自己,或者说不是原来的自己,又或者说不是21世纪的自己了。自己穿着一身本白的麻质的交领长袍,一根布条围在腰上、一双草鞋套在脚上。
坑旁有一块木牌横在地上,上面写着这么几个字:“宋木匠王木木之墓”。王木木摇了摇头:嘿嘿,原来同名同姓啊,大概这就是我为什么会穿到这个小木匠身上的原因吧。摸摸自己的屁股、背脊和大腿,伤痕累累。也不知道这是被汶川的墙砖给砸的,还是被大宋的板子给打的。好了,不研究了,这还有意义吗?
唉,既来之,则安之。前世,自己三十七,快奔四了,而这个小木匠,大概也就十七八岁,哈哈,赚大了,好多活二十多年,天大的好事啊。王木木弓着腰、右手支着下巴开始自塑起罗丹的思想者了。
王木木这一生,当然说的是21世纪的王木木,一言难尽。他一出生就被送人了,养父母待他很好,可好景不长,文革中,养父母手挽手从小红楼上跳下了。作为贫下中农的亲父母是不会接受这个地富黑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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