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的宫门外广场。
威严,真是威严,再大牌的官员置身于此,也得心怀恐惧,战战兢兢。
皇帝把宫门修的这么威严高大怕不仅仅是为了面子吧,从心理上折服臣子只怕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与这个宏阔的宫殿群相比,个人无疑是藐小的,坐在书房里的豪情万丈,置身于此,全如飓风中的窗户纸一般,呼啦啦,给扯个粉碎,心理防线一失,剩下的也就只能卑躬屈膝,高喊万岁了。
李煦觉得自己此行颇有收获。
等了约半炷香的时间,忽见一个白面胖乎乎的黄衫太监一路小跑着出了宫门,辨了一下方向,就朝李煦奔来,跑的一脸的油汗,停下脚来,顾不得擦汗就气喘吁吁地问道:“可是你来报信说玄真观出事了?”
“正是,功德使呢,你就是?”
“嗨,我哪是,我就是个跑腿的,功德使已经从西内苑抄近路去了。临走吩咐要咱家来向你这位报信人道声谢。”
“啊,不谢,不谢。”李煦心存疑惑,“功德使没问出了啥事就赶去啦?”
“嗨,瞧您说的,玄真观的事再小也是大事,能不去吗?”太监说道,袖子里拿出一方手绢仔细地擦了擦汗,放回手帕,这才拱手问道:“这位官身您还没告诉我高姓大名呢,等此间事了,咱家也好回话。”
“我叫杨赞,新任的韶州参军。”李煦说完朝太监拱拱手,拨马回身,离开了大明宫。
玄真观正大门口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李煦下了马把缰绳交给旺财,分开人群往里走,边走边喊:“热汤,热汤,热汤来啦。”闻有热汤来,众人纷纷闪避,待发觉上当,李煦人已经过去了。于是咒骂声纷起,对之,李煦不屑一顾,既然想偷奸耍赖那就要做好给人骂的准备,这点心理素质都没有,还是老老实实做好人吧。
玄真观正门前的空地上,立着一顶黄布油伞,伞下一把胡椅,坐着个衣着明艳的宫装少女,看背影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簇在她身边的有两个宫女和两个铁甲卫士,再有就是刘默彤,他正和一个上了点年纪的太监在说着什么,太监看起来有些激动,拉着刘默彤的手说个不停,而刘默彤则仍是招牌式的温和的微笑。
再远处,四个上了点年纪的宫女和三个小太监正在砸玄真观的大门,一色都是赤手空拳。玄真观的门用料考究厚实,钉着茶杯大的铜钉,似他们这般砸下去,也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才能见功。当然李煦也知道,所谓砸门只不过是一个态度罢了,能不能把人救出来,还得看来的这位太和公主面子够不够大。
七八个武侯铺的铺兵正在维持秩序,看热闹的人很多,但秩序良好,多数人衣冠楚楚,看起来都是有些身份的,有身份的人自然要自重身份,没身份的人在有身份的人面前也变得装起来,大家都讲道理,这世界自然也就乱不了。
李煦取出官凭在铺兵眼前晃了晃,气宇轩昂地走了过去,铺兵知道他手里的是官凭,哪敢细看,赶紧放他进去。李煦整了整衣裳径直朝花伞下的少女走去,心里有些小激动:终于见到传说中的公主了,这大唐的公主究竟彪悍成啥样呢。
公主遥遥在望,却被石雄横插了一杠。
这厮笑咪咪地拦住了李煦,把一条粗壮的手臂环在李煦脖子上,扯着李煦走,李煦被他勒的快喘不过气来,那感觉就像被一条蟒蛇缠住了脖子,于是一边在心里咒骂石雄混蛋,一边暗下决心:待此间事了,老子一定访名山拜高人学一身好武艺,这念头没有武艺傍身,别说外人,连自家兄弟都明着暗里欺负你。
石雄把李煦扯拽到一株香椿树下,小声叮嘱道:“回头你陪陈弘志进去,我跟大哥都是武职,出面不合适。里面不管提什么条件,只要能把老三救出来,你都答应下来。”
李煦道:“那咱们岂不成了任人宰割的冤大头吗?”
石雄道:“要当冤大头也轮不到你,瞧见没,陈弘志哭着嚷着要当呢。”
李煦瞄了眼那个老太监,心里犯了嘀咕:这人的名字倒是有些熟悉,干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着,一时急想也想不起来。
恰在这时,就听一个尖细的嗓音叫道:“哪位是杨参军?”
却见陈弘志正举目四顾,一副心急火燎的模样,李煦举手应了声,一路小跑过去,连声说:“我就是,我就是。陈公有何吩咐?”
陈弘志斜着眼把李煦匆匆打量了一番,说:“少要啰嗦,快跟咱家一起去见真人。”
扯着李煦的衣袖来到花伞下,躬身向那宫装少女行礼,满脸赔笑说:“公主,陈弘志和杨赞这就去见真人,我保管把驸马全全活活地带出来。”
“那你还啰嗦什么?”一个很不耐烦的声音,嗓音甜润,紧接着又是一声哈欠。
李煦翻起白眼朝上瞄了瞄太和公主,眉目如画的一个小姑娘,美,真美。
只是这表情……怎么哈欠连天的,懒洋洋的三天没睡觉的样子,未过门的驸马让女道长掳淫窝里去了,一顶顶新鲜的绿帽子眼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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