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三公子说罢一挥手,自有手下点着一根线香插在桌上的缝隙。
“再插一根。”风三公子对手下吩咐着,转身又对丁一道,“忠叔死在你面前,可以给丁兄再换一炷香的时间,然后就是如玉了。不要求小弟、不要磕头,小弟说得很清楚,便是要这小娘子……”他指着雪凝,“……的身契,还要她甘心情愿跟我走,丁兄在一炷香之内把两件事办妥,这天然居便是丁兄的。”
“还真是一掷千金。”丁一笑着点了点头,“想不到你还是痴情种子。”却对雪凝问道,“你不用担心我或忠叔、如玉,这厮看来极有诚心,你若想跟他走,便开口说一声。你明白我并没有把你当成奴婢,而是朋友。”
雪凝没有哭,在她很小的时候被抄家时,她的泪水似乎从那时便已流光,自此再大的欺辱、更苦的折磨都不能让她流泪。她对着丁一说道:“老爷,奴明白。奴若想走,自便会说的。”教坊司那个黑暗而肮脏的地方,别的本事不说,死的法子雪凝便是看过许多种的,她看过咬舌咬不断死不掉的惨况,也看过跳楼摔瘸没摔死的下场,求生若无法,求死她却是有把握的。
风三公子见她没有说出诸如“但求共死”、“来生再报”的话,不由大喜,他最担心便是这小娘子寻死寻活那便麻烦了。他却不知道,一个十多年不流泪的人,今日却为丁一垂泪,她的决绝却不必用言语来述说。
一炷香很快烧了四分之三,风三公子对忠叔说道:“忠叔,得罪了。”把下巴一抬,自有手下持着长柄朴刀站在忠叔身后,只等香燃尽了便是一刀枭首。丁一的眼便瞇得细长,却如苍鹰扑食将俯冲而下一般,右手握住了那黑色长布包,左手伸出窗外五指伸屈着。
他原是不打算用朱动他们来强攻动手的,毕竟总是靠打打杀杀来解决问题,不是个长久的法子,但此时眼看成风三公子要杀老管家,丁一却就等不及胡山那边的发动了,要杀人?那就来个血流成河吧!
这时却听得楼梯上有人厉声叱道:“放肆!本官乃是吏部文选清吏司郎中,堂堂五品朝官,尔等安敢拦我!”当下立时鸦雀无声静了下来,五品官员倒也罢了,京师多的是闲职,方才风三公子便说,若是丁一的世交叔父是手握实权的四五品大员,他便不敢造次云云。
文选清吏司的郎中,却不比只能从教坊司可怜人儿身上刮钱的那些礼部官吏。
吏部是什么?便是千年后的人事组织部。
郎中是什么?可不是医生啊,郎中就是这文选清吏司的主官,也就是千年后的中央人事组织部的司长。
若这不算手握实权,还有什么官才是手握实权?
“蹬蹬蹬”声响,便见李贤撩着袍裾奔了上来,望见丁一无事,方自松了一口气,却见忠叔和如玉、雪凝的处境,却又不禁怒发冲冠,戟指着风三公子怒道:“私设公堂,尔等是要谋逆么?”
官就是官,哪怕李贤这种热血性子,也是深谙其中道理,一张口便将风三公子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