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度依旧不能解意,舒展的眉心因净鸾的话而缓缓聚拢。他定一定,仍去扶这跪在面前的人起来。
这次净鸾没有拒绝,在法度的虚扶下重把身子起来站好。又在法度的抬手相邀中,二人一前一后在屏风前两处绣墩上落座。
“施主。”法度舒展眉心,把首颔一颔,“你不要着急,可不可以把方才那话里的意思,讲的更为清楚一点儿?”目光定格。
这一遭过来原就是已经铺陈的心机,萧净鸾自打那日看到法度、或者说看到普雅梅朵看法度的第一个眼神波及时,这个念头便已经在他心底不做声色的隐动了!后又经了一番辗转酝酿,他方棋行险招、背着女王径自行事:“我想请高僧留在临昌一段时间,伴在女王身边为女王讲经。”他如是颔首,神色肃穆、语息近乎哀求。
“这……”法度一噤。留在临昌讲经说法也不是不可以,他本就是一路修行游历、一路讲经说法造福万民,但是他不知道净鸾这话此刻又是从何说起?
夜色似乎更加深沉了,绵延不断的大漠天风却止了呼啸的势头,戚戚簌簌的只能听到一小缕一小缕缪转的微响,潜入心底时,涓浓的寥廓感便被化了开。
净鸾了解法度的迟疑不解,他定定神,颔首时见小几上有一小壶香茗,便抬手满了一盏,就着这一盏已经凉透的残茶,他将自己那段支零飘离的往事讲于了这个来自汉地、是为同胞的陌生行脚僧听……
那真的是一个颠沛流离、凄迷楚楚的故事,中间许多细节被萧净鸾隐了,简而言之就是一位汉地的王子如何看着自己的国度被女王所灭、看着自己的臣民死于临昌的屠刀下、看着西疆大漠的铁骑如何将家园的土地寸寸凌踏……后只在一夜之间国破家亡,尊贵的王子沦落成卑贱的奴仆,夜侍女王榻、经年难回家。
穿堂风不歇、残夜未阑珊,两个同样流浪天涯无根如萍的两个人就这样守着大漠的夜色,细细咀嚼着过往间那一痕痕云烟的泛黄气息。
法度做了一个最好的聆听者,静静的听完了净鸾的故事,方知原来在这个看似丰姿光华的女王情夫身上,原来背负了这样一段沉甸甸的往事,原来竟日他对女王的暧昧相伴、体态相缠之中却还缠连了这样一种难以梳理的爱恨,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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