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林我存又叩了个头:“所以,太爷,刚才那人说的什么襁爆的案子,作案的绝对不是我。”
徐益心里暗道:“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些案子里,只要是四年前发生的,就肯定与他无关了。”
徐益心里这么想着,嘴里却问道:“你说你十六岁以前都没下过山,有谁能为你作证?”
这一句话,让林我存眼里蕴起了泪花:“太爷,我一家四口人离群索居,老家人东叔四年前去世,家父两个月前也去世了,家母……就在你们抓我那天也不幸身亡,这要找人来证明,实在是找不到……”
“所以,我只能说我说的是真话,还请太爷明察。”
徐益沉吟着,一般这种时候,犯人不认罪、不招供,就可以用刑了,平民百姓,只要打上四十大板,不招也会招了,只是,这么多的案子,照被告的说法,起码有两年的案件与他无关,这两年大概发生过四五十起案件,他都不承认的话,打三四次板子后他也呜呼哀哉了,这还怎么破案?
且不说徐益在这里一边沉思,手已经一边准备伸向案上的签筒。
旁边的夫子丘道静突地想起了什么,凑过去在徐益耳边嘀咕了几句,徐益眼前一亮,皱起的眉头也随即展开了。
林我存的手腕被铁链坠得垂了下去,他偷眼望望旁边跪着的骆国,心想:“他怎么就认定自己就是那个歹徒呢?真奇怪。”
突然,他自己也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来望向知县徐益,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相互流露出了一丝明了。
“盛大憨,你还有什么可以为你自己辩解的?”
“太爷,我方才想起,这老者提到这个案件是六年前发生的,那么,当时我才十四岁,个子还没有现在那么高,身体也没有现在那么壮实,他说那歹徒的个头、身板跟现在的我差不多,那么,那个夜里在他家里作案的就绝对不是我!”
林我存一番话说出口,全场的人都惊呆了,是啊,现在的林我存身材高大壮实,但六年前的他还是个少年啊,绝对不会就长成了现在这个身量,人总不可能违背自然生长的规律吧。
徐益微微笑了一下,对这个青年欣赏起来,起码,这个场合,他还能镇定自如,为自己辩解,而且言语很有条理,为自己找的理由也很充分,不错。
徐益点点头:“有道理。骆国,虽然你的女儿死得冤枉,但本县也不能胡乱断案,你的这个案子姑且存疑,待寻找到新的证据,再来指控盛大憨。你且退下一边。”
骆国不服气,自从听到抓到了作案累累的案犯,他的心里就早已认定了被抓的人就是害死自己女儿的凶手,此刻,虽然证据摆在他面前,可是他心里就是接受不了。
“太爷,你别听他胡说,怎么可能不是他呢?他害死了我家莹儿,难道就这样轻轻放过他吗?”
“骆国,休要多嘴,你的案子本县并不是不管,而是暂且放一放。再要多嘴,就定你个扰乱公堂之罪。”
旁边差役急忙上来,把骆国劝了下去。
这么一来二去,一个早上的时间就过去了。
眼看日头高升,徐益便命令众人退堂吃饭,饭后再接着审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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