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杯,夹了一块红烧的五花肉,意犹未尽地将一杯啤酒一饮而尽。
“嗯。”方岩点点头。
“行了,赶紧吃饭,买过桃符了吗?”
“还没呢,晚上回来的我去买。”
心不在焉地扒拉着万里的饭,方岩突然抬头看着老方,“爸,我想参加东吴市运动会。王老师说,今年是最后一次地级市运动会项目前四可以评国二级运动员。”
“嗯?”老方眉头微皱,沉吟了一会儿,“会影响成绩吗?开学模拟的成绩,也就刚够一本啊。”
“我不参加集训,填完表格,就去比一天,能拿到名次最好,拿不到也就一天。”
方岩说着,将那张表格递给了老方,“爸你参考参考,可以的话我就填表格交给王老师,运动员名单上报,截止日是后天。”
老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小麦色的液体咕嘟咕嘟冒泡,鬓角微白的老方眼神显得踟蹰。良久,方远山嗯了一声:“不参加集训的话,那就去吧,反正就一天。万一拿了名次,评个运动员得加分吧?”
“考江南的学校,都加二十分。”
老方整个人精神起来:“二十分?那就去,不去是傻子,去了反正不亏!”
他咂咂嘴,又加了一块肉在嘴里,就像是和谁置气一样,顿挫说道:“你自己要加油,你老子我没本事,开个小超市靠天吃饭。要好好念书,要争气。”
方岩点点头,他能感觉到老爹的那股怨念,十年前方远山也曾带方岩回华亭老家探望方岩的奶奶,但之后却是不欢而散,十年中,方远山再未回过华亭。
对祖辈的记忆,仅停留在方岩和他奶奶的一张合影,剩下的,大概就是方远山和一个老头子的争吵,以及暴怒到极致的赌咒发誓。
人生成长中,父亲的执拗以及逐渐沾染的市井气,并没有让方岩觉得低人一等。那华丽如皇宫的华亭方家老宅,也没有让方岩诞生羡慕乃至嫉妒。
他继承了老方的那种执拗,人活一口气。
至于童年那破碎记忆中方家长辈们的夹枪带棒,更是让当时年幼的方岩暗暗发誓:长大了,给爸爸报仇。
童年幼稚的想法,尽管当时对世界的划分仅限于好人和坏人,不过总算没有扭曲心灵或者品性。尽管市井气的方远山让不少人在麻将桌上都会骂他两句,但输钱赢钱的人都会赞老方一句:“你个婊子养的有个好儿子。”
尽管忐忑明天还能不能遇到如梦似幻的神女,但至少小巨力灵符的威力做不得假,方岩将表格交给了王洪,让有些神情错愕的王洪很欣慰地拍了拍方岩的肩膀。
倘若早一年发掘这个人才的话,说不定,现在已经参加省级比赛了吧。
王洪常常不无惋惜地心中暗想。
做了一个下午“琪花瑶草自是风流”的白日梦,放学后方岩就匆匆赶往城西的小商品街,他要多买一些桃木制品。
“老板,为什么这个桃符要贵一点?”
方岩知道有工艺的区分,但柜台中单列的一张两尺的桃符,神荼郁垒雕刻的栩栩如生,简直就要跳脱出来一样,而且颜色鲜红的有些不像话了。
“这是七年的红桃木,‘避邪堂’老师傅的手艺,而且块头这么大的红桃木,现在不好找。”
暨阳本地人做生意还算实在,有客人都会招呼,不会挑肥拣瘦。
方岩点点头,然后问道:“是不是桃木好坏,和年份有关?”
今天生意不错,笑呵呵的店长心情不错,对方岩解释道:“不仅仅是年份,还有桃树大小、产地、质密度等等。因为桃树毕竟是果树,长到半米就要分枝桠,能取材的部分比较少。取材后呢,又因为果树的特性,糖分和果胶很高,处理起来就麻烦了,单单去糖和去胶,没有两三个月是不行的。期间还要防止开裂,那就最少半年时间。”
方岩顿时惊讶:“原来这么麻烦。”
“毕竟用法不一样,所以制作桃符的桃木,最好是桃子结的少结的小的。但不开花不结果的又不行,质密度跟不上,烘干的时候就会破裂,一般只是做普通货。”店长笑了笑,指着门口两大筐说道。
方岩沉吟了一会儿,心中琢磨了一下,然后说道:“老板,我称三斤门口的,称好了再点只数,然后再买一个稍微好点的。这个吧,这个两百六的。”
店长一愣,他本来就是开心开心冲年轻人说说门道,没想到眼前的小伙子买的数目倒是超出了他的预期。
三斤普通桃符也就六十只,算下来三百块钱。
给了五百七,方岩又拿了两只,省得店长还要找钱。
回家挂了一枚桃符在门上,其余的全部藏了起来,万一被老方看到,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玉玲珑……嗯,明天能不能见到她呢?”
方岩躺床上仰天念叨着,他的青春期幻想来的晚了一点,倘若人生轨迹和其他的同龄人一样,想必时光倒转几年,也会每天想着揪一下漂亮班长的小辫子吧。
一夜无话,却是做了个好梦。
第二天上午的几节课都有些心不在焉,讲义发下来做完之后,方岩飞也似的朝着教室外冲。一向沉着冷静的他,难得有这样的行为,着实让不少同学惊讶莫名。
咚!
直接按着楼梯扶手侧翻跳下去,一声巨响吓的一个长发女生脸色发白地站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皎皎如月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看鬼魂也似的看着方岩,身体就这么紧张地绷直了,肩膀腰身更是显得窈窕起来。
只是这一小会儿,颇有迟钝呆萌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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