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蒸发殆尽,灵魂渐渐枯萎。
白瑾瑜是陆湛东心心念念的小鱼儿,自己是陆湛东的妻子时却和江厉川发生了关系,而这种关系在离婚之后还在延续,她甚至在这种关系的维系中还不止一次地体会到了快乐,她以为是上天的恩赐,可是,江厉川居然是已婚的,他的妻子正是白瑾瑜!!!
这是恩赐吗?还是上天给她的惩罚依旧在延续?
安宁只觉得头疼欲裂,像是要爆炸一样,每走一步,就好像听到一根神经断裂的声音,而每断裂一次,就疼一次,每一次的疼虽然不是那么剧烈,然而,就如同大姨妈的头两天又遇到急性肠胃炎一样,双重疼痛叠加在一起,是可以忍受的范围内,但却在四肢百骸绵延不绝。
而她就在这样的疼痛里浸泡着,飘荡着,起起伏伏,咬牙切齿地忍着,直到她听到一道轻细的声音,“妈妈,那个姐姐怎么了?她是在哭还是在笑?看起来好丑哦!”
顿时,安宁愣在人海茫茫里,她看着一旁橱窗玻璃上倒映下来的自己的样子,是哭还是笑?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并不想要,可是这现实却逼得她不得不笑,不笑难道哭吗?她更加不想哭,哭什么哭,哭了就可以改变一切吗?她很早以前就已经意识到哭是最没有用的一种行为,即便,她本就是一个不大有用的人,所以只好每次都一个人躲起来静静地哭,哭完之后再笑着故作坚强对每一个人说――其实我还好。
真的还好吗?
她坐在车子里,连拧动车钥匙都觉得在乏力,而小腹不知为何,突然有一种隐隐的下坠感。
在她刚觉得世界变得天昏地暗的时候,难道离开她出走许久的‘大姨妈’终于要回归了吗?
安宁觉得身体虚得更厉害,心慌更甚,分不清楚是因为脑子里还在回放着的那一幕‘贤伉俪’,还是因为‘大姨妈’回归的前兆,在车上坐了一会儿,窗外阳光那么大,她仍觉得冷,开着暖气吹了一会儿,还是冷。
最终,她放弃了。
这种状况下去开车,等同于找死。
有句话是谁说的来着,有一天连‘大姨妈’都会离你而去,何况是男人呢?
但安宁此时此刻却突然觉得,把‘大姨妈’和男人摆在一起真是侮辱了‘大姨妈’。
这不,她刚发现自己被欺骗了,‘大姨妈’就要回归了,在她觉得全世界都在背弃她的时候。
所以,嗯,还是‘大姨妈’最好。
安宁想着,笑了笑。
“你真是个天才!”
这个时候了,居然还可以想这些。
她笑着笑着就不觉地抬手敲了自己的脑门一下,而在脑子里清脆响起一声的同时,‘江厉川’三个字又清晰地闯进了她的脑海里鬼手天医全文阅读。
这是他经常对她做的事,她居然不知不觉中模仿起他的动作来。
一瞬间,安宁犹如被下了什么诅咒一般,双脚定在地面上,有一种万劫不复的感觉。
小腹那种下坠感越来越甚,身子像是突然被掏空一样,轻飘无力起来,眼前有些发昏。
而就在这时,突然胳膊被猛地向后一拽,撞进一个坚硬胸膛的同时,也听到一道急刹车从耳边呼啸而过。
安宁觉得脑子里有些懵,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听得有人在骂道:“你他妈的神经病啊!长没长眼睛,没看到人行道上是红灯吗,想死你跳楼去啊!搁这儿找什么晦气,碰瓷讹钱是不是?臭三八!装什么装!”
明明那个人骂得十分难听,可是她却突然连一丝还击的心力都没有,只觉得自己撑得好累好累,有一种双眼一闭就再也醒不过来的感觉,这种感觉令她心里感到害怕,可是她却无法抗拒,就像是一个寿命将近的老人无法抗拒死亡的来临一样,难道……她也要死了吗?
以前她一直很怕死,向死亡挺进的路途实在是太疼太疼了。
而如若一个不小心,没有死彻底,那就太可悲了。
尤其是十二岁的那一场车祸,她没死成,活了过来,可后遗症却是一直跟随她到现在,丧失了记忆,还断了小腿骨,尽管接上了,但从此一到冬季就会格外的疼。
但如果死亡是像这样,轻飘飘的,只是觉得很疲累,疼痛不是那么剧烈的话,那或许……
“安宁!安宁!醒醒!安宁!醒一醒!”
突然,安宁听到有人在不停地喊着她,她感觉到一阵刺痛,似乎是有人在掐着她的人中,同时,还不断地拍着她的脸。
四周有些吵,她努力地睁了睁眼,明媚的阳光很是刺目,她看着逆光中的那道黑影,脑子里不知为何,突然闪过江厉川的脸,真是不公平,临死居然是这样。
她笑了笑,唇角翕动,犹如诅咒一般,说了句,“江厉川,你给我……滚……”
最后一个字吐出的一瞬,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的大脑意识陷入了黑暗里。
而不远处,周律看到这一幕后,犹豫了再犹豫,最终他手机里的号码还是没有拨出去,因为他家老大早就说了,“不论看到什么,都不要立即向我汇报,除非我主动问起你,你要做的就只是跟着她,在她需要时帮她一把。”
可是……周律看着那个正抱着安宁往路边一辆黑色奔驰跑车里走的男人,他眉头一皱。
而与此同时,正在往政aa府家属院方向开去的迈巴/赫里,尽管在飘荡着悠扬舒缓的音乐,可车里的气氛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自从安宁转身从茶餐厅离开后,江厉川只说了一句话――‘你不是急着要去看你爸吗?还不走?’
那之后,他再没有开口说话。
白瑾瑜坐在一旁,心里莫名地一阵又一阵地感到害怕起来,余光斜扫了扫,只见江厉川似乎正在全神贯注地开着车,蛤蟆太阳镜遮住了他几乎大半张脸,她虽然无法准确地看到他的表情,可是……他那紧紧抿直的唇角却隐然在透着一股怒气。
无疑,他在生气了,且气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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