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而言,对于任何危险的人和事物,她在接收到预警信息的一瞬,都会主动地开始远离。
可是,就在那急速的飞驰中,在心脏的沉沉浮浮、上上下下里,她不禁地想起了许多的事。
她想起了十二岁时失去记忆的无助,想到在太平间里看到父亲安志国冰冷的尸体时那种瞬间自己一半已然入土的感觉,想到陆湛东在新婚时砸下来的离婚协议书,想到第一次推开房门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欢爱时的画面,想到夏丽华每一次高贵的讥嘲,想到陆蔓蔓打过来的那些巴掌,想到林思佳的背叛……
人活着,难免会在遭遇困境时有种撑不下去,想要去死的念头。
当时只觉得万般的痛苦难耐,可是真当熬过去时,回头再看,却又会觉得……哦,原来只是这样啊!
就如同身后那一个个危险的弯道,每一次靠近的一瞬,她都有一种要冲下去的感觉,可是一转而过时,心脏的力度在不断地加强着全能戒指全文阅读。
瞬间,身体里像是充满了无尽的力量,无论是在这一弯连一弯的赛道上,甚至是在生活路途上,她觉得,自己都可以挺得过去。
终于,安宁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一开始莫名地害怕,但又激动着。
这种极致的速度,唤醒了被她遗忘的内心。
她又想到了自己为什么明明怕打针,却每一次还要睁大着眼看着人扎下去,还想到了自己经历车祸以后留下了阴影,但却偏偏去报了驾校,补考三次,咬牙切齿地过……
人生,除了是和他人赛跑外,还是在和自己斗争着。
越是害怕,就越是要鼓足勇气。
而曾经,她是有这种勇气的,可却随着社会的打磨,她磨去了自己的性格棱角,一边融入环境,一边开始和周围的人一样带起了面具,工作上她在不断地升职,婚姻生活虽然很混乱,可是她已经学会不在动不动就歇斯底里的愤怒,有的时候她甚至还可以当着陆湛东的面扒开自己的伤口请他一同来欣赏,对于他的冷漠嘲讽她感到疼痛,却不会再哭泣。
她以为自己这样,是越来越坚强,可其实……是吗?
事实是……她越来越像是一个胆小鬼了吧!
只有她自己知道,离婚的一瞬,除了是一种解脱以外,还有一种迷茫。
她以为寄情于工作来让自己没有时间去多想,这种迷茫就可以越来越淡薄,可是夜深人静时呢?
她即便是在梦里,也常常会梦到自己在一片无垠的黑暗里奔跑着,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些什么,只知道麻木地跑着,明明越来越向前,可心里也越来越空。
而……现在……
安宁想,她要重新地规划一下自己的人生了。
“还想体验一下那种速度吗?”江厉川忽然道。
明明暗暗的光线在车子里进进出出,安宁扭过头去笑了笑,“如果,可以。”
“你说的。”江厉川说着,踩了踩油门加速。
心脏在朝胸腔内壁直冲的瞬间,安宁打开了车窗。
凛冽的夜风就像是厉鬼一般在耳边呼啸而过,拍打过来,尽管她已经掩住了口鼻,可有的时候还是觉得会呼吸不过来,但是……她还是在努力地微笑!
就让所有的悲伤都随风而逝!
新的一切会从冷暖人情留下的废墟里破土而出。
而就当安宁在如此地士气昂扬时,突然车窗子被猛地关上,她刚瞪眼过去,额头就被拍了一下。
“傻姑娘!会感冒的!”
山顶上,此刻已经是凌晨一点过了,车子里显示室外的温度已经是十一度。
车子座位已经放平,安宁脱了鞋,盘膝坐在上面,透过天窗,裹着毛毯,仰望着星空。
“感觉好像一伸手,就可以碰到的样子。”她说着,突然一阵声响传来,她的视线里有一架飞机飞来,她立即兴奋起来,“这里居然可以看到飞机!连它亮着几盏灯都可以知道!”
“b市地处高原,盘龙山是市里海拔最高处,你说看不看得到?”江厉川说着,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瓶酒出来,“这会儿找不到热饮了,只有喝酒可以暖暖身东拐子日记。”
他说着,把酒递给安宁道:“喝下去,驱驱寒。”
然而安宁喝了一口,立即有些受不了,“这是什么酒啊?!这么烈!”
她以为只是一瓶普通的白酒而已,想来度数不会高到哪里去,可是这烈性……喝的第一口就辣得有些受不了,比二锅头还要厉害,偏她第一口喝得有些急,一下子就呛住了。
江厉川一边给她顺着背,一边道:“俄罗斯人常喝的一种伏特加。”
“什么?”安宁立即又咳了几声,“你怎么不早说?”
江厉川笑了,“我哪里知道你会喝得这么猛。”
他说着,把酒从她手里拿了过来,对着瓶嘴也喝了一口,比安宁那还多的一大口,可是,他却只是微微地皱了皱眉头,然后就尽数吞了下去。
看他那架势,就像是在喝白开水一样,可这是烈性的伏特加啊!
“慢点喝,等你适应了,你会爱上这种感觉的。”他又递给她道。
“是吗?”安宁表示怀疑。
“相信我。”江厉川说着,抬起她的下颌,星眸璀璨,他说:“就像是第一次做/爱一样,一开始很疼痛,可是后来,会越来越好,欲罢不能,甚至……根本就不想再停下来。”
酒气喷薄扑鼻,混杂着浓烈的暧昧气息,一瞬间,安宁不知道是因为酒精的缘故,还是因为其他,她只觉得原本被夜风吹冷的身子在开始回暖升温起来,心里有一种莫名的躁动,而随着他不断接近的唇瓣,这种躁动还在越来越激烈,激烈到……她渐渐控制不住。
一切都发生得理所当然。
盘龙山的山顶,荒无人烟,车子里,伏特加,动感旋律的音乐,一男一女的情/欲瞬间就像是脱了缰的野马,一触即发。
安宁记不清自己到底喝了多少的伏特加,也记不清到底是怎样开始的,又是怎样结束的,她只知道那天晚上的夜空干净而纯粹,明亮的星星一闪一闪,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而在这满天星辉之下,他潜伏在她的身体里,一次又一次,那么狠,狠到有的时候,会令她不禁地觉得――他这是在进行着一场告别吗?
而正当她那样感觉时,他恰好在她耳畔说着:“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欺骗了你,你会不会给我一个被原谅的机会?”
“那要看你欺骗到什么程度,还要看我在乎你的程度。”她回道。
他重重地在她身体里一阵深入,她眉头一皱。
“那我希望你不要原谅我,永远,我要你在乎我,超乎一切地在乎!即便你永远不会原谅我!”
他说那话的时候,神情里有一种悲伤的绝望。
安宁觉得心口一痛,有些躲避性地回道:“神经病!你就不会想点儿好吗?”
他轻轻一笑,“那要不,我的女王,你帮帮我?”
女王二字一出,安宁当即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而事实也果然如此,这场‘战争’前半段她在下,中间一段她上位了,最后一段她精疲力竭,还是被他狠狠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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