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朗朗一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只是三哥不在,恐郡主一人在府里有什么麻烦,所以过来看看。既然郡主无暇相见的话,那我改天再来。”语落,大步流星离去。
“王爷。”织云急叫。
“怎么了?”东方赫住了脚步,诧异扭头。
织云面有窘色,柔声挽留:“喝杯茶再走吧。”
“不了,太尉府还有很多公务等着我处理呢!”东方赫咧开嘴,露出一口白晃晃的牙,笑容比七月的太阳还要炽热,炽热得叫人念念不舍,叫人魂不守舍。
织云出神地看着门口,瞳孔随着东方赫渐渐扩大,又渐渐缩小,到他远得只剩一抹白金色,还还不了魂。等她恍惚过来时,他已在王府之外了。
未时二刻,叶泠让织云找的裁缝师傅到了。他姓孔,还带着两个徒弟,一男一女。
“去把陈夫人、三夫人和华夫人请过来。”
“是。”得了吩咐,织云匆匆走了。
叶泠习惯性地扫了扫恭敬立着的三人:“早就听闻孔师傅手艺精湛,飞针走线不在话下,更有独家染布之秘方,在广陵可谓独树一帜。”
“承蒙大家看得起,不过是混口饭吃罢了。”话虽谦卑,可孔师傅人却并不谦卑,非但不谦卑,还可以说透着几分自傲。
是骡子,是马,遛过才知道。叶泠笑而不语。
过了会,陈绣她们到了。
孔师傅领着两个徒弟一一行了礼,接着三位夫人又给叶泠行了礼,礼毕姿态各异地坐下了。
叶泠细细解释:“眼看天越来越冷,要添冬衣了。往年都是由宗正府分发,东西自然是极好的,只是样子未免单一了些,而且尺寸未量,仅靠目测,大小也总不那么合适,今年我便想着改一改,潜人到宗正府取了些锦布,又让采办处买了点,合起来请外头的师傅量体裁衣,照着各自的心意做,至于留在宗正府的那些锦布,则还是和往年一样,凭他们自个,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陈绣言笑晏晏:“如此甚好,两不相误,既全了材质,也全了样子。”
“正是这话,到底是王妃,想得周全,我们是万万不能的。”芍药谑浪笑傲,一扭一摇,极尽姿态,极尽谄媚。
何芳华依旧闷葫芦,默不作声。
叶泠黠眼瞥下:“华夫人觉得呢?”
“一切听从王妃安排。”何芳华温言柔语,难窥悲喜。
叶泠颔首,轻唤:“织云,把东西拿过来。”
“好。”织云笑着应了声,然后朝馨儿、三叶和问琴招了招手。
陈绣、何芳华微微点了下头,芍药喜颜摆手:“去,快去。”
牡丹苑--
“莲花姐姐,三位夫人刚才一起去了飞星阁。”
“可知道为了什么?”
“好像是王妃请了裁缝师傅帮夫人们做衣裳。”
莲花眼中精光一闪,挥手让小丫头退下后,匆促去了南屋。
海棠已经走了半日了,莫非发生事情不顺利?苏玉晴依在门口,等得焦急。
“夫人……”
“可是海棠回来了?”苏玉晴精神大振。
莲花摇头:“不是,是王妃,她又行动了。”
“什么行动?”苏玉晴急张拘诸,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上。
“王妃请了裁缝师傅,说要帮陈夫人、华夫人和三夫人做冬衣。”
苏玉晴白眼一翻,大松了口气:“爱做不做。”反正没我的份。
“王妃这是有意拉拢她们,想孤立夫人呢?”
苏玉晴满不在乎地咧咧嘴:“随她,反正何芳华和陈绣自来清高,也不与我交好,至于芍药,我晾她也不敢投靠南宫柔。”
……
少顷,织云四人搬来两个大箱子,一箱打开是上好的锦布,有八匹,另一箱打开则是极品毛皮,共有四块,一块狐狸皮、一块虎皮、一块熊皮、一块貂皮。
皮毛并非什么龙肉凤羽,对富人而言,不过稀松平常,更别说官家了。
但因为东方岳一直不待见东方穆,每年朝廷分发给清王府的都是最普通的,又者,东方穆并不喜欢府里的女人,不曾在她们身上额外花销,所以此刻看到如此之好的皮毛,芍药和陈绣竟有些恍惚。一个两眼放光,差点起身扑了过去,一个稍稍发愣,面有惊色。
只有何芳华无动于衷,显然早就司空见惯。
“东西都在这,你们自个挑吧,每人两匹布,一块皮,至于做什么,怎么做,你们自个裁定。”
叶泠说完,何芳华纹丝不动,陈绣犹疑观望,芍药将动未动。
须臾,陈绣恭恭敬敬地道:“请王妃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