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仿佛海面上的巨浪,跌宕起伏,从怒转喜:“哦?你发现了什么?”
良辰细细回想:“她会武功,而且一点都不像普通的丫头,看宝华郡主的眼神很奇怪,没有丝毫尊敬,倒有些嫉妒、忿恨,好像郡主抢了她什么心爱的东西,另外,她总是神出鬼没,极少到郡主跟前伺候。”
“如此倒真的极可疑。”东方岳自言自语,想了想,沉声吩咐,“以后你们两个分开行动,一个监视依兰,一个监视南宫柔。”
良辰美景走后,王子浩求见,他是王后所生,今年十一岁,排行第二,仅次淑妃所生的王子捷。一个长子,一个嫡出,为争夺储君之位,其母暗下不知明争暗斗了多少回。
“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深宫内院的女人,谁个不寂寞?谁个不藏春?你以为就我偷男人?你以为两个王子三个公主都是自己亲生的?哈哈哈哈……”东方岳条件反射似地回想起梅妃临死前的话,心一寒,下意识地抖了抖。
“大王,二王子还在门口等着呢!”张珍小声提醒。
东方岳烦躁地挥了挥袖,大吼:“不见,不见,整天不务正业,就想着怎么讨好孤夺得储君之位,孤还没死呢!让他回去闭门思过,好好反省反省。”
大王这是怎么了?近来实在古怪,非但不临幸后宫的妃嫔,连两位王子和三位公主也都避而不见。张珍满腹疑惑,却不敢细问,默默退下。
可怜的王子浩黯然离去,浑然不晓自己做错了什么,竟惹得父王如此生气。
离了王宫,美景就将心中的不解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良辰,你何以断定南宫柔没有可疑?我倒觉得她深藏不露,只怕比依兰还棘手。”
“你有证据吗?”
美景摇头,那仅仅是她的第六感,一个死士对危险特有的嗅觉。
“她会武功吗?”
美景又摇头。
“她有做出什么让人怀疑的事来吗?”
美景再度摇头。
良辰扬唇,嘴角半抹笑意如昙花绽放:“这就对了,我们不过是向大王如实汇报,至于那些什么怀疑、感觉之类的,还是别说为好,大王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美景盯着她看了半天,忽而呐呐道:“你变了。”竟会笑了,虽然那笑容如此灿烂,如此好看,叫人刻骨铭心,过目难忘,却如罂粟,绝美之下掩着巨毒,随时会致命的巨毒。
良辰一怔,弹指咬了咬唇,倔强地否认:“我没有。”
若是以往,你会跟我辩驳……美景心底一叹,快步前行,轻飘飘的一句话似风,在空中翻滚两圈,然后懵然飘入了良辰的耳中--“你说没有就没有。”
良辰滞了几秒,追上美景,不觉陶然发问:“你觉得这种改变,是好,还是不好?”
美景突然停下,扭头,异常认真地说:“如果你是熙熙攘攘人群中的其一,这样的改变很好,它让你更明媚,更像个活生生的人,但你不是,那它无疑就是心头的那根刺,不及时拔除,便会肿胀,生血,化脓,最后要了你的命。”
良辰刹那僵住,似零度之下的水,急速结冰,从眼、眉、唇一直冷到骨子里,满腹萧索,满腹空寂,满腹荒凉。
“南宫柔由我负责,你就专心致志盯着依兰。”美景的声音好像天边的云彩,飘忽不定,却在散去的那刻决然烈烈。
太阳西落东升,又是一天。
吃过早饭,织云领了命,欢欢喜喜地上街替叶泠买东西去了,不料才到了闹市,就听到个惊天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