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在纠结着薄姬之前哭了,为什么会哭?喜极而泣吗?
“我让人送你回去!”,可当时的轩辕奕并没有挽留,而是唤了小太监来,直接送走了薄姬。
兰樱已是在他们说话间,单手支撑着地面,吃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那一刻,是她生平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心被揉碎的滋味!
可也是在那一刻,叶赫兰樱便以为,那就是她与他之间最后的结局,但,就在她还未完全站直身体时,整个身子却突然间腾空而起,落入了那有着樱花淡雅之香的宽阔怀抱。
“放我下来!”,叶赫兰樱含泪瞪着轩辕奕,哽声怒喝道,而轩辕奕却只是皱紧了眉宇,静静的盯视了她一眼,便抱着她向内殿走去。
“放我下来!”,叶赫兰樱的性子向来在他面前就不是安静乖巧的主儿,索性抡起拳头使劲的捶打着他的胸口,身子不停的挣扎着,丝毫不顾及自己膝盖上的伤。
轩辕奕也是始终沉着一张脸,不言不语,亦是不肯放开她,反而加快了脚下的步子,走进正殿,将她放在椅子上,只是他才一放开,叶赫兰樱便想跳下椅子,就要跑开,可他似乎早就料到她会如此一般,迅速按住了她,并未让她如愿,然后,才静默的蹲下身去,望进她的眼中,一字一顿,郑重其事的沉声道,“小樱子,我是不会娶她的!”
当时,叶赫兰樱就好似被他眼中的专注给蛊惑了,竟是呐呐的开口,轻声呢喃着,“真的?”
“嗯!”,轩辕奕重重的点了点头,眼中全是坚定的承诺。
“别哭,傻丫头!”,轩辕奕抬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动作虽然依旧如昔的温柔,可兰樱还是细心的发现,他的眼中,明显的多了一份凝重,只是,她当日并未细想,可她至今却清楚的记得,他当时莫名的说了一句,“小樱子,你不能总是哭,要坚强一点,不是每次,我都能为你擦干眼泪的。”
“你是说你总有一天,会不要我了,对吗?”,闻言,叶赫兰樱哭得更凶了起来,那时,她似乎对他们的将来,便已经有了预感。
“不许胡说!”,轩辕奕却因为她的话,而突然动怒,甚至连扣在她肩膀上的大掌都霎然收紧。
叶赫兰樱也是被他突然震怒的表情吓得惊住,就连哭泣的声音,都哽在了嗓子中,不敢再发出。
“我该拿你怎么办?”,短暂的沉默之后,轩辕奕终于是无奈的轻叹一声,将她圈进他的怀中,用着似要将她嵌入身体里的力量,紧紧的环着她。
所以,从那个时候起,叶赫兰樱的想法就变得很简单了,从此后,不再有丝毫的怀疑,只要他说的,她便傻傻的信,即便,他前一刻伤了她,她还是能在他的一句承诺后,便莫名的信任他……
事到如今向来,叶赫兰樱想,如果当年,在她看到他揽着薄姬,一心护着的时候,便是他们之间的结局,那她心上的伤口,至少还有愈合的机会的,绝不会像如今这般,一次比一次痛。
原本在荣禄死的时候,她就以为那痛到麻木的感觉,便是极致了,可谁知道,他又会在她的心上补上一刀,这一刀,深得能挖掘出她那埋藏在心底深处的疼痛。
本以为,她现在终于也伤了他一次后,她就不会痛了,可结果呢,反而是她的心,比任何一次,都要痛……
轩辕奕对她,从来都是残忍的,残忍霸道得宁愿她死,也不许离开,也要死在他的身边,可轩辕奕对她,也从来都是决绝的,冷漠薄情到不想再要她时,就算是她再求,他也不会多给她一丝的暖意,就如此刻,轩辕奕明明如每次一样,很专注的看着她,可那眼神却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让她如坠冰窖。
叶赫兰樱不知道,这么多年都未曾提起薄姬的他,为什么会突然提起那时候的旧事,他对当年的事情,不是一直都守口如瓶,不肯说吗?为什么现在要告诉她?又想要告诉她些什么呢?
兰樱慌乱的看着轩辕,无助的摇着头,用眼神告诉他,她不想听,一点也不想知道当年的那些事,可轩辕奕却好似看透了她的心,一副打定了主意,非要她知道。
“薄太傅宏学博儒,朝中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多半是他的得意门生,而他亦是父皇的生死之交,自然,他的女儿,也就成了众皇子争抢的王妃,可是,这天大的好事,落在了我的头上时,我却苦苦的哀求父皇,让他不要赐婚,而理由更可笑的是……”,轩辕奕低低的笑着呢喃道,眼中的冰冷却并未散去。
“不要再说了……”,叶赫兰樱突然大力的摇着头,哀求着他,她真的不想再听了,如果再听下去,她会死的,会心痛得死去!
可,轩辕奕一旦真的绝情起来,又岂会让她如愿?他想要的效果,轻蔑一笑,握住了她按在他伤口上的手,轻轻的拉开着反问道,“这就听不下去了吗?”
“轩辕奕……”,叶赫兰樱突然大声的惊呼道,因为她的手,刚一移开,他的伤口处,便又有汩汩的鲜红溢出来,她想再捂回去,轩辕奕却死死的握住她的手,怎么都不许。
“樱儿,你觉得,你的手,挡在了那里,血就真的会不流吗?”,轩辕奕轻声道,将她的掌心翻过来,置于眼前,看了眼顺着她指缝流下的血液,轻蔑的笑了起来,“樱儿,何必再自欺欺人呢?伤了,便是伤了。”
话一说完,轩辕奕便轻轻的放缓了力道,似要松开她的手,但他的动作很慢,就好似在给她做心里准备的时间。
而叶赫兰樱的手,也就那样缓慢的,好似没有了知觉一般,就那么直直的,重重的垂落在了地板上,那指缝间的鲜红,还在蜿蜒的流淌着,刺目的红色像是在指控着她的罪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