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迷魂药,成了一夜欢好,到了第二日,七姑娘已将一切安排妥当,那人虽有些怀疑,最终还是信了七姑娘的说辞,辞别而去。”
“如果这个故事到了此处就结束,也是一件幸事。”夏暝色苦笑着摇了摇头,“因为那一夜,七姑娘竟然珠胎暗结,夏老太爷知晓后,想要七姑娘将这孩子打掉,但七姑娘以死相胁,夏老太爷无奈之下默许了那孩子的出生,却也将七姑娘赶到了夏府的偏院。”
“后来,那孩子顺利出世,从了母姓,七姑娘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这孩子身上,悉心教导,那孩子一岁识字,两岁吟诗,三岁诵文,这母女两在偏院里过得倒也自在。”
“本以为这样的日子可以一直下去,可一次意外,让夏老太爷无意中知道了这孩子的天资过人,这夏家的第三代里,惟有一个孩子出众些,可惜是外姓人家,夏老太爷也许是原谅了爱女,也许是动了其他的心思,总之,一改了以往不闻不问的态度,将七姑娘母女又接回了夏府。”
“夏老太爷是明白人,早已知道这孩子的亲生父亲是何人,思前想后,最终给那人修书一封,谁料,这封信一出,却带回来一场灾祸。”
“那人星夜而来,二话不说见人就杀,那剑尖上的血一路滴下,到了七姑娘的房门前。七姑娘被敲门声弄醒,打开房门只见月下那人就如同地狱来的修罗,尚不及说话,就被那人一剑划过喉咙。”
“那一剑那人刻意用最轻的力道,剑锋破喉,血狂喷而出,可七姑娘却一时不得断气,倒在地上不住抽搐,目光却是望着那人,而那人就那样观戏般地看着七姑娘,等七姑娘逐渐不再抽搐,那人缓缓地走近,俯身在七姑娘耳边说了一句话,七姑娘那缓缓合拢的眼睛猛地瞪大了起来。”
“床上的那孩子在娘亲到底的时候就已经惊醒,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哭闹,静静地坐起在床上,看着她娘亲的生命一点点地流逝,看着她娘亲在人世留给她的最后一面,她娘亲的眼神,那孩子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不是惊慌与恐惧,而是满满的无法置信的骇然。”
“那人自然也见到了那孩子,走到床边,那沾着无数鲜血的剑再度举起,想要刺入那孩子的咽喉,可剑尖即将抵到那孩子咽喉的时候,那人不知为何收了手,一把将那孩子带起,就往外走,沿途之上,满目的尸体,满目的赤红,直到那孩子被带出夏府好远好远,她眼前所见还是一片嫣红。”
夏暝色语声渐低渐轻,点点地消没于空气中,飘散无踪,再看向顾晚凉时神色已如常,仿佛方才那故事就只是故事,故事一说完,那些因故事而起的情绪也随之一并离了去,眼中曾现出的喜怒哀乐也不过只是他人一时的错觉而已。
顾晚凉看着夏暝色许久,亦承受着夏暝色回视而来的目光许久,适才那故事里的孩子与她有相同的遭遇,那种感同身受的感觉让她稍减了对夏暝色的敌意,缓缓接口道:“所以,那孩子现在需要一个帮手,替她动手杀了那个江湖人。”
夏暝色又是一笑,笑的云淡风轻,“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