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瑜怔了怔,抬起手撑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他从床上坐了起来,他下床走到了窗边,窗外还漆黑一片。
墙上的的时针指着第四个点,万家灯火沉浸在墨色中,只有远处的几处的灯火亮着,点缀在黑夜里。
房间里晕黄的灯照在苏瑾瑜的脸上,他有一半的脸隐没在黑暗里,表情明灭不清。
白穆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垂下头:“刚刚是做噩梦了吗?不再睡一会?”声音不自觉的放轻,听起来竟然很温柔。话说出口,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他什么时候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了,若被那些手下那些猴崽子知道了,不知会是怎么样的膛目结舌。
二十几年来,第二次的无师自通。
刚刚在床上,清清楚楚得感觉到了身边人的不安,呼吸频率急促,他凑上前,那个人马上伸出手紧紧的拽住他的衣襟,佝偻着身体,脸上以往的冰冷也全然消失不见,唇紧紧的抿着,眉头蹙着,极其没有安全感王牌。
而他竟然也任由着苏瑾瑜拽着自己。一动不动,不知道改继续保持着这样亲密的姿态,还是唤醒眼前人的恶梦。
自己引以为豪的判断力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只盯着眼前的人额头上的薄汗,已及被汗微微浸湿了的头发。突然就有些口干舌燥。
苏瑾瑜没回答他,表情冷冷的拒人千里之外,伸手推开落地窗走到阳台。他只穿了一件单衣,现在又是深秋,被秋风一吹,反而是清醒了些。
终于又再次见到了那些人,那些自己想起来血液里暴虐压不住的根源,埋藏在心底永远忘不了的梦魇。
***
上一世,陈昂蓄意制造的车祸最终造成了一死一伤。
苏业凡在汽车撞上的那一刻,条件反射的护住了妻子的上身。结果,苏业凡当场死亡,而沈清被送进了医院,抢救了两天之后,成了一个昏迷的活死人。
医生说,可能下周大脑的淤血就会散开,人就会醒过来,也可能是一周,一个月,甚至于一直都醒不来……
他只记得那天的夕阳的瑰色,和地上的斑斑血迹仿佛连成了一片,刺得他睁不开眼睛。到处都是弥漫的红色,像极了一场瑰丽的梦,连着呼吸都被吞噬掉。
肇事的司机逃逸,成了一桩悬案,连着索要赔偿金的人也没有。
这世上,每天都有无数的事故发生,这只是其中的一件,关注点过了之后,很快就被会别人遗忘,毕竟是和自己不相关的事情。
卖掉了房子的钱和本就不多的积蓄,对于重症监护室的需要的开支来说,如同杯水车薪。不到两个月便已经捉襟见肘。
十七岁的苏瑾瑜从学校退学,每天打三份工,只睡两个小时,却依旧是无济于事。
苏业凡是孤儿,本就没有亲人可以伸出援手。而另一端,沈建军在医院去世后,陈昂拿到了掌握了沈氏公司,倒不再有任何火上浇油的举措。
他喜欢看着苏家的人,每天的煎熬,这比直接的虐杀更让人感觉到兴奋。像蝼蚁一样苟延残喘。
现实比人强,犹豫了再三,苏瑾瑜在三个月后,接受了医院另一个家属的介绍,去夜色上晚班。夜色的工资和他打的三份工加起来的钱还多一些。
他,很缺钱,别无选择。
夜色是z市的‘人间天堂’,无数的人在这里纵情享乐,一掷千金。
人和人之间,谁也不比谁苯,夜色要想别人心甘情愿的掏钱,掏比别的地方多很多的钱,自然是有它的过人之处。
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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