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60 番外五则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页 进书架
想抽就抽了。”

    他抬头瞧她一眼。夜色里她的眉眼紧皱。看起来对他这种习惯并不愉悦,他却抿起嘴角:

    “习惯也会变。”

    婉庭空接道:

    “变得讨人厌。”

    他又吸了口烟。凑近了她。声音低低的:

    “嘴还是那么不饶人。他倒受得了你?”

    婉庭空突然就觉得好笑了:

    “看来跟我比你更受得了他?那你去跟他过。”

    他继续笑:

    “我就不来了,你们三个好好过。”

    婉庭空的脸已经完全沉下去了。可他还继续,像是在给她‘解释’:

    “你看你男人,让别的女人住着他的房子,开着他的车子去他安排的公司,她说什么都答应。像不像外头养了个小的?”

    婉庭空像抓到了什么,只问:

    “什么叫她说什么都答应”

    楚修岩看她一脸的迷茫,把烟蒂摁在烟灰缸里,要笑不笑的样子:

    “她想开个美容院,孙显新帮她找了铺子买了机器,装修着准备招人了。”

    男人挑挑眉:

    “你不知道?不是说你们什么事都商量好的?”

    婉庭空不说话了。只听嘭一声,她把手里的酒杯重重置在桌上。接着又问服务生要了瓶白兰地。开了瓶子就往杯里灌。昂了头一饮而尽。喝到第二杯就被楚修岩夺过去了。

    他不紧不慢的给自己倒了一杯,声音平静得很:

    “现在气有什么用?你跟他。本来就是个错。”

    她灌了第三杯,夜里的风大起来。吹起她的发梢。连带着酒杯里的白兰地也泛起极轻微的涟漪。她紧抿着嘴角,声音透着愤然:

    “你们男人怎么都这么贱。”

    他喝了一杯。抬头认真看着对面一脸迷茫的女人:

    “是够贱。你跟谁都不该跟他。”

    她头都不抬,又抢过酒瓶往自己杯里倒:

    “不跟他还跟你?”

    男人摁住女人那只又要举杯的胳臂:

    “那也比跟他强。”

    婉庭空听完,居然扯了嘴角大笑:

    “呵呵,楚修岩,你比他更贱。”

    “.....”

    两人再不说话了。只这么你一杯我一杯。

    最后就成了她驾着楚修岩站在酒吧门口步子来回的晃。

    婉庭空老远就见孙显新的车了。可停在她眼前的时候还是发了楞。

    身侧的男人也跟着开始晃,因为整只胳膊架在了她肩头。她惊得一下拦了他的腰。

    从孙显新的角度看出去,完全就是两人搂在一处了。

    他走进的第一个动作就是驾过楚修岩,拖着他往车里塞。楚修岩嘴里断断续续说着话。

    婉庭空原是站车外的,拉了左侧的车门想跟着楚修岩坐后头。

    孙显新却从车厢探出身子,对着她瞧都不瞧,只冷声道:

    “坐前面。”

    婉庭空只看了他一眼,接着便坐上副驾驶。

    车厢里安静的可怕。

    楚修岩该是喝得难受了。所以身体略略扭着。时不时又胡言乱语几句。婉庭空侧头看看,唤了他几声。他似乎听见了。低声笑了笑。

    婉庭空瞧着他斜靠在车里的样子,脑袋正对着车窗口,风呼啸着倒灌进来,几乎吹散了他的发。她皱着眉,口齿已经有些不清了:

    “楚修岩,别对着风口。着凉了。”

    孙显新显然听见了,看都不看她。握着方向盘盯着前方,口气又冷又淡:

    “为什么不接电话?”

    婉庭空一愣,这才想着往包里掏手机。她把脑袋挨到极低,头晕到居然连视线也开始模糊。

    孙显新见她不回话,终是侧头看她了。女人的脑袋略略晃着,眯着的眸子都快贴近了屏幕,两颊泛着极不自然的嫣红。车厢里满是难掩的酒气。他都能听见她难受的呼吸。

    楚修岩在后头唤了她几下。声音直直发出来。唤了几声又安静了下来。

    婉庭空又回头看。脑袋愈发沉得厉害。眸子一睁一闭。呼吸也急起来。

    孙显新趁着红灯终是忍不住抬手抚上她的额,嘴角平整的没了一丝弧度。:

    “喝了多少?”

    她一下便将他的手拍开。一言不发的看向窗外。眸子一直盯着灯火璀璨的夜色,周遭的一切都像成了空气。

    孙显新把车停在楚家门口。又拖着楚修岩下了车。

    婉庭空也跟着下来。楚修岩被孙显新的胳臂驾着。睁眼看见婉庭空了。便挪了步子。伸手盖住她头顶的发。那种要笑不笑的样子,让她分不清他在真的醉了还是装的。只凝神盯着他。

    男人的半个身子很快被孙显新扯过去了。然后就听见孙显新冷到极致的声音:

    “去车里。”

    --------------------------------------------------------------------------------------

    婉庭空靠着车门站了很久。直到看见孙显新从楚家出来。

    她坐进后排。两人一路无话。

    到家的时候已近深夜。

    婉庭空先开了钥匙进去。屋里漆黑一片。

    她摸到玄关处的开关。还没来得及按下去,胳膊就被身后的男人猛得一扯,婉庭空整个人被他带的一个诅咧往前冲了一步。

    男人拉过她的另一只手臂,嘭一下将她死死摁在玄关处的墙上。

    黑暗里她被他撞得差点掉出泪。手里的包应声落了地。唇膏眉笔一堆东西咕噜噜滚出来。

    然后就听见他粗狭的声音,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来:

    “跟他干什么了?”

    她身子难受得厉害,可脑子却清醒得很。黑暗里瞧不清他的样子,可他那种质问的声音却听得分明。心底积压的怒火一下喷薄而出:

    “要你管?!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

    “.....”

    “外头养了小的还想装专一?!垃圾!”

    他一下掐了她的下巴:

    “你再说一次。”

    如果这个时候有光,她一定能看见他眼底那种汹涌的杀气。

    可惜她看不见,所以被他捏到生疼依然无所畏惧:

    “我说你是垃圾!虚伪到恶心!”

    他手上的力越掐越紧。婉庭空的手伸出去,在墙上胡乱的摸着。

    按下开关的那一秒,整个屋子瞬间通亮。与此同时她看清了男人充血的眼睛。血丝像错落的网交织在里头。她第一次见他这种样子。像是随时能拿刀的侩子手。

    也就十几秒的样子,他的手缓缓放下,婉庭空只盯着他,刚刚那种恐怖的样子,她真的以为他会对自己甩个巴掌上来。

    箭在弦上却未发。屋里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婉庭空慢慢静下来。蹲□开始收拾滚落在地上的东西。眼光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的脚立在原地。随即转了过去。应该是背过身了。然后又听见开门的声音。

    她在男人走出去前背对着他,终是平静:

    “既然你那么放不下,这样过下去也没意思。还是分开吧。”

    他什么也不讲,璇了门把就走了出去。

    等确定他离开了,婉庭空才瘫坐在地上。有些发愣地握着手里的唇膏。

    她忽然想起昨天和尔嫣宁吃饭的那番抱怨。觉得两个人在一起这样真没意思。

    尔嫣宁还笑她:

    “什么没意思?过日子不就是这样。你以为天天爱来爱去演琼瑶剧?小吵小闹过去就过去了。都退一步就好。”

    她却认真的很:

    “什么退一步。他就是放不下她。外婆死了,就她一个。你真的没听见他那个口气了,有多心疼。”

    尔嫣宁只道:

    “就是男人的保护欲呗。何况又是他悔过婚的。这种愧疚能缠着他一辈子。你看开点,人和心都在你这呢。怕什么。跟你说,女人吧,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能让自己活得开心。”

    “......”

    呵。去他的‘人和心都在你这里’!

    她把滚地上的东西一咕噜全仍进包里。头愈发晕得厉害,索性靠着玄关处的墙壁坐了一会儿。刚想撑着站起来,竟又听见开门的声音。然后就见了他直直向自己走进。

    婉庭空吓了一跳。现在如果告诉她这个男人手里捏了把刀,她都不会怀疑。

    因为他的表情充满杀欲。下一刻不管不顾将她从地上拽起来。

    婉庭空心头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接着就听到他及其恼怒的声音:

    “说说清楚。到底是谁放不下谁?”

    婉庭空真真冷笑了下:

    “孙显新,我告诉你,几所不施勿施于人。我至少问心无愧。你呢?!”

    他拔高了音量,听来已近乎咆哮:

    “我怎么了?你他妈告诉我,我怎么了?!”

    婉庭空看他那副气急的样子,心底的火焰熊熊起来。伸了胳膊一把推了他的胸膛:

    “你没怎么,你就该给人钱,给人开美容院。对人心心念念!”

    她推得用力。他微微向后退了半步。她越看越他那副莫名的样子,真的就越气越伤心。索性发了狠的将他往外推。

    “你给我出去!有多远滚多远!”

    孙显新拼命忍着怒意,他就知道婉庭空跟那个畜生出去准没什么好事。也不知道究竟对她说什么了让她这样恼怒。可男人还是将她推在自己胸膛的手握在掌心。竭力放缓了语气:

    “婉庭空,我真搞不懂。你当初都肯为她出身子让我快活。现在怎么送些礼就这么不乐意了?”

    她睁大了眼,眸子里透着不可思议:

    “当时和现在,能一样么?!我当时......”

    她说到一半就没说下去了。孙显新没等到下半句,反倒自顾自地继续:

    “我对她没半点意思。就觉得她一个人不容易。美容院她想开,所以自己拿了钱,庄智勤跟我讲怕她头回做生意,什么都不明白最后全赔掉。所以入了些钱。也不多。她就给我打了个电话道谢罢了。真没别的。”

    “......”

    “她出了状况,换你,你不帮?”

    婉庭空怒极,一下提高了音量:

    “我可以。你不行!”

    她僵着嘴角继续:

    “说一道万,你就觉得她什么都可怜。可怜也是种感情。我就不信你当初对她上心,不带一点同情。你对她越好,她越是忘不了。要不然她这种条件,怎么还一直单着了?”

    他竟觉得好笑。平时看她脑子不灵光。现在倒会分析得头头是道。男人一下放低了语气,又重复了方才的话:

    “只是觉得她不容易。一点没别的意思。”

    她一下就红了眼眶。近乎有些歇斯底里:

    “不行!同情,怜悯,施舍。都不行!”

    她最恨他这点。就像楚修岩说的,这个男人对跟了自己的女人永远都是愧疚心疼。

    这种心疼就像跟刺一样扎在她心上。又细又深。拔都拔不掉。

    孙显新看她真的快哭出来了。一下便揽过女人的肩搂紧了她。

    没在一起的时候还会气得弄哭她。真在一起居然会不舍得了。

    他声音完全沉下去,只将她的脑袋摁在自己胸膛,静了许久才道:

    “不行那就不行。你说什么都行。”

    她被他搂得喘不过气,只闷声道:

    “说说而已!到时候又急急忙忙贴过去了!你就根贱骨头!”

    孙显新抬眸,看她的眼睛泪光盈盈,可嘴巴却彪悍得要命。显然是缓过来。他的唇下意识地印上她的额,扯了扯嘴角问:

    “发个誓?”

    她摇头。骂完了觉得心理好受些。什么发誓对她来说一点意思都没有。

    他却低头亲着她的颊,细细密密的吻落下,等她平静了些,他便认真道:

    “婉庭空,我答应了你就不会再去碰。”

    她又静了一阵,半天才回他话:

    “说得总比唱得好听!看你表现。再被发现就给我卷铺盖走人。”

    不跟他再争了。可能就像尔嫣宁说的。两个人在一起,总会吵会闹,可也总要有台阶下。一直和他杠那里,谁都不会好过。

    生活永远不是王子和公主永远甜蜜幸福的童话。那些你侬我侬的情爱或者复杂揪心的伤痛最终都会融进柴米油盐酱醋茶。

    她也是累了。挣脱了他的怀抱。将地上的包捡起来收拾了下。他却忽得抬了她的下巴,冷着声音:

    “我讲完该轮到你。给我说清楚,今天跟他做什么了!?”

    她摇头,显然不想多说:

    “没什么。喝了几杯。”

    说着便换拖鞋往楼梯上走。走到一半便被他从后头腾腾腾的几步追上,揽了她的背,横着抱起来,哑着声音:

    “不说没关系。去我身下好好讲。”

    “.....”

    三

    入了冬,婉家的老太在清早上洗手间的时候跌了一跤。家里只有一个阿姨,等她发现的时候老太已经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了。这下把婉庭空急坏了。

    她搬出来近一年了。每周固定回去一次。老太太极少搭理她。很多时候都是她在书房,而婉庭空坐在沙发。等老太太吃过饭睡下了。孙显新便来接她回去。

    这次摔得不轻,右脚绑了石膏被结结实实的固定着。

    婉庭空从早到晚地在医院待着。可老太太还是不言不语。

    孙显新只不声不响的陪着。碰上去拍片子,请的护工没什么力气将老太抬上轮椅,孙显新就过去将老太太横着抱起放上轮椅。老太太原先不愿意。僵着脸硬坐在床上、可不愿意也没法子,自己根本没什么力气。只任着他们搬来搬去。

    年头的时候她便退下了。原先的下属听闻消息都赶过来探探。要孙显新在便会起身招待。老太太也不介绍。有人问起这是哪位?她便回说是远方亲戚的儿子。

    碰上婉庭空不能来,便是孙显新陪老太。他话也不多。一待就是一整天。

    老太太脾气硬,要吃要喝要上厕所了,只跟护工讲。

    护工照顾吃喝,上洗手间只能搀着老头。孙显新看老太太艰难的下床,便走过去,认真道:

    “你这脚不能下地。”

    老太太不理他,他也不介意。只揽过老太,小心翼翼的往厕所去。 第二天竟给她带了跟拐杖过来。教她拄着拐杖往前迈。

    在医院住了近半个月,孙显新想将老太接回自己家方便照应。老太死活不愿意。只婉庭空隔三差五的回去。偶尔还会住几天。

    那日他在厂里,刚收拾了东西准备下班。老太竟来了电话:

    “在哪里?”

    命令又威严的声音。索性他也习惯了。

    “厂里。”

    “那丫头呢?怎么打电话不接?”

    他拿起椅背上的大衣,边回边往外走:

    “今天跟朋友约了看电影.”

    那头静了几秒。又道:

    “你呢?”

    他关了办公室的门。随口回:

    “回家。”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孙显新都以为那头断了线。却忽然响起那端肃严起敬的声音:

    “那你过来吃饭。”

    “.....”

    婉庭空是和尔嫣宁从电影院出来才看到他发来的和奶奶吃饭的消息。

    当时头皮一麻。

    宵夜都顾不得吃了,拦了车便往家赶。

    他已经回来了。一贯闲散的坐客厅沙发里,换了深蓝色的睡袍整个人看起来更呹气黝黑。

    她坐到他身侧,只问:

    “找你去做什么了?”

    他换了电视频道。瞧她一眼,表情有些冷:

    “还能是什么?不就那些陈词烂掉,让我尽快跟你散。”

    她的表情整个僵下来。又听他问:

    “怎么办?”

    他俩是私自去领了证的。他一直说要办酒办酒。可她一直不同意。不等奶奶点头。她就不想办这个婚礼。孙显新只说她蠢。证都敢跟他扯了。婚礼还怕什么。可婉庭空就想等奶奶的一个答应。

    现下看来是全然没戏了。

    她的手指敲着沙发,抬眸子看那个男人,又忽得将脑袋低下。最后站起来。声音闷闷的。显然心情跌落到了谷底。说话的口气也虚弱无力:

    “什么怎么办。之前怎么办,现在还怎么办。”

    他侧了身子。依旧面无表情:

    “不散?”

    婉庭空看他一眼,一点都没了和他斗嘴的心思。转身就想往楼梯去。

    刚走半步就被他从后头一把揽了过去。婉庭空大半个身子便坐于男人腿间。她挣扎着起来。显然没有要跟男人缠闹的意思。

    孙显新却摁着她。将她整个圈在跟前。只在女人耳边低语:

    “婉庭空,那么喜欢我?老太发话了都不肯跟我散?”

    她声音沉得很,口气明显不悦:

    “你少不要脸。我是湿手沾了干面粉。甩都甩不掉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页 存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