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气息粗重,没有回答她的话。
“不要碰我!”她愤怒却无力招架。
身体一凉。再无任何衣物遮蔽,他抵开她的双腿,毫无前奏直接挺身而入。
“啊——”她疼得倒抽一口气。“陆玦,我恨你,我恨你,啊……”
他已经疯了,每一个挺身都用尽了力气,在她紧致的温软里肆无忌惮,他知道她很疼,那么长时间里他没有再碰过她,一点前奏都没有的进入,她不会有半分好受。但是他的心更疼。他闷得快要喘不过气,明明是她在受罪,可是他受的苦受的罪却比她多。他从来没有这样难受过。双亲离世他会痛,但他只将泪藏在心里。自懂事起,二十一年,他怎么会因为一个女人落泪。
好可笑,身下的炙热膨胀得难受,他狠狠撞击在这紧致的温柔里,或许只有此刻他们才能够探进彼此的身体,或许这会是最后一次。
“我宁愿死。”她断断续续说着,痛苦地挣扎,却只败在他轻而易举的钳制里。
她好像在咬自己的舌。
他冷笑:“怎么死,咬舌自尽?那只会变成哑巴,死没那么容易。”话落,他的舌滑进她温热的口腔中,占据了她的主动。她没有一处是可以还手,可以招架的。
他将所有都挺身倾泻进她的身体里,最后紧紧搂住她纤细如蛇的腰,不让她扭动躲闪。
她以为就要结束了,终于结束了,“你放手!”
他只是趴在她身上喘息。
七月的风并不那么凉,她却一直在颤抖,“让我从这里跳下去,你不是要我死吗我才不会被女孩子欺负呢全文阅读。”
她以为的结束不是结束,而是再一个开始,他直驱而入,半分温柔都没有。
“啊……”忍不住的伸吟逸出口,她猛地咬住了他的肩,血腥之气蔓延唇齿,她的恨有多深,唇齿的力道就有多重。
夜空星辰在头顶望着他们,她不住地在说恨他,“你欠我的太多,陆玦,你欠我的太多,下一世做牛做马你都要还回来,还我的双亲,还我的儿子和女儿……”
话落,凌钰缓缓闭上双目,一手揽住他的脊背,一手拔下发中的木簪。她颤抖着握紧了簪子,只是木簪,不会有多锋利,然而狠狠扎进人身体里却是致命的。
她颤抖地一点一点挪到他背后,那是心脏的位置,她握紧了簪子。缓缓睁眼,他炙热的气息吐在她耳中,温热的舌吻着她侧脸。她的手猛一抬高——
时间在这一刻凝结,她一动不动望着夜空中的星辰,北中.央的宸星最最明亮,它折射的光足矣盖过满满一片夜空的所有星辰。她的手缓缓落下,却又停住,她一直在颤抖,不住颤抖。
缓缓闭眼,她的手再无力气,木簪从手中掉落,落在了地面。
他在她耳侧吐着炙热的气息:“纪凌钰,我也恨你。”
历经那么多的伤害,原来她到了最后还是下不了手。这个生命里唯一爱过的男人夺走了她所爱至亲的生命,可是她还是软弱地下不了手。
这一夜她像躺在冰冷的地狱,周身骨头都快散架,黎明终于来了,晨曦微光照亮了夜空,他也终于停下了。
他抱她去小屋中。因为许久不来,这里已经有了尘埃。他将她放在床榻上,盖过被子,披了衣物转身离去。
“你是想让我自己从这里跳下去吗。”不是想要她的命吗,那么此刻是时候了吧。
他的背影一顿,“等我战败的消息传来,你再从这里跳下去。”他走了。
他走了。背影只剩寂寥,没有爱恨。
她下不了手杀他,而他同样如此。
泪水缓缓滑出眼角,闭上眼,她的心每跳一下都是疼的。
她苦笑:“玺令在庭院中的相思树下埋着,不过我知道你不会想到那里。”因为他不再信她对他的爱。不过他已经走了,听不到她的话了。
顺远二年八月,陆天子只领十万援军参战,而魏比顺远多了四十万精兵。两军悬殊已经明显。惶惶百姓悉数逃窜至魏国偏远之地躲避,只待魏军取得胜利的时刻。
卞耶王宫,纪元淸对前来找她的陈郢惊讶说道:“你也知道凤华宫是空的,夫人没有住在哪里?”
陈郢小脸沉重,点了点头:“小臣守在那里一个月了,没有宫人往里面送饭。”
“我也是啊。我也观察了十几日,惊讶怎么没有人给夫人送饭。”
陈郢垂眸沉思一瞬:“小臣应该知道夫人在哪里。”
“在哪里?”纪元淸脱口问道。
“摘星台。”
“不可能。”她马上否认,“那里根本没有人镇守。只有几个平常看楼的宫人。”
“可是天子离开前一日,那里突然多出一些工人,他们说是加固楼层,但你不觉得可疑么金鳞开全文阅读。战事在即,天子怎么会有心思先管这里。况且小臣试探了好几日想走通往摘星台的那一条道都被守卫拦截,他们只道危楼出了问题,不得接近,却又没有再派人来修理。”
纪元淸双眸一亮:“是了,我记得夫人曾经说过想去摘星台看一看!”
两人对视一眼,谋略已在心中。他们没有权势。只有小小的把戏。
九月的夜空亮起了无数盏天灯,纪元淸道用这些天灯可以给天子祈福,虽然后.宫中的女子都不喜与她为近。但却都同意她这样方法。纪元淸引她们到凤华宫附近放灯,当数盏天灯飞入宫殿上空时,她们都闭着眼,合上十指许愿。
夜空中倏然窜出箭羽,数盏天灯被射得急急坠落。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凤华宫忽然失火,红光火苗直窜夜空,照亮了这半座王宫。
纪元淸大惊失色与众女眷跑去,急声命令那些侍卫扑火。
所有人都在急着救火,纪元淸退出人群,行去了摘星台,陈郢等在那里,他们二人对着眼神往摘星台的方向跑去,大呼走水救火。
摘星台只留了五六个宫人在看守,他们一听走水脸色一急,正想去救火,却又停了脚步,“已经有人了,奴们还是守着楼吧。”
“守着这里做什么,这是危楼,又没有人住没有人进来!凤华宫只离你们近,他们赶到不知还要什么时候,都快去救火!”纪元淸沉声命令。
陈郢道:“那里住着夫人啊!。”守楼的宫人自然知道那里不可能住着凌钰,陈郢又道,“还有夫人与天子的物件,他们这般恩爱,哪怕小吵小闹都和好过,若夫人出事,天子知道了该是何等难过与震怒。”
纪元淸急得跺脚:“快点去救火,再犹豫就来不及了!”
宫人不再踟蹰,只吩咐一个少年留在这里就马上跑去了火光冲天处。
纪元淸与陈郢对视一眼,两人悄悄拿过茶壶,从身后打晕了毫无防备的少年。
“你真的确定夫人就在这里吗,若不在我们岂不是犯了大错了。”一面跑上楼,纪元淸一面急问。
“就在这里,不会错的,夫人开心不开心都喜欢来这里,她也带我来过。”
累得快要断气,他们终于爬上了楼,但到最顶层却傻了眼,楼梯口架起了一道铁门,上面的大锁赫然挂着,他们没有钥匙,推不开门。
陈郢灵光一现:“我知道了,那个被我们打晕的少年身上有钥匙,不然他不会留在这里!”他猛然转身冲下楼,小小的人儿跑得飞快。
隔着一扇铁门。纪元淸隐约听到一声清浅的声音。
“什么都没有了,灰飞烟灭了……”
“夫人,是你吗!”她急声呼喊,
安静了一瞬,铁门内传来一声不确定的回答:“元清?”
纪元淸激动得险些落泪,她不住拍打着铁门:“夫人,奴来救你出去。奴与候人来救你出去……”
陈郢终于拿了钥匙回来,这机智的人儿料想得一点都没有错。铁门打开,凌钰一身月色长裙立在他们身前。她没有变化,没有他们所想的那样受尽折磨与凄苦,但是她的双目冷清,沐浴一身月光,宛若不似尘世人。
“夫人……”纪元淸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凌钰很诧异,却也感动:“你们来救我?”
他们都落了泪,使劲地点头非常官道。
“不过我在等陆玦的死讯。我也离不了这里,林淙坐镇王宫,我怎么走得出去。”
纪元淸急着解释:“不会的夫人,您瞧,凤华宫的火就是我们放的,大家都在救火。我们有机会逃开的!”
凌钰心中一动,不过她经历的太多了,成功怎么会这么容易:“你们回去吧。就算我下得了这座楼,我也不可能离开王宫。”
“夫人啊,您怎么不试试呢,凤华宫可以起火,摘星台也可以起火啊!”
凌钰双眸一亮,“你们……”
陈郢道:“夫人出了这楼就去采办的马车里躲着,等明日一早宫人出宫采办就能够离开王宫。夫人,您与天子之间发生的事情我们不知道,但是我们只知道您不快乐,夫人腹中的胎儿绝对不是染疾流掉的。夫人身体健朗,怎么可能轻易染上重病需要隔离,需要拿掉孩子。”
凌钰望着这聪慧的人。庆幸她当初选了陈郢进宫,不过她还是摇头:“其实我出不出去都已没有意思,我在等陆玦的死讯,他肯定会战败,魏军兵重,他单打独斗怎么胜得了。终归没有生恋,我再牵连你们做什么。”
纪元淸突然跪了地:“夫人,当初是您救了奴,那时让手足无措的奴顿时看到了希望。奴承恩于天子非奴的本意,奴只想用自己的力量救夫人。夫人说天子会战败,夫人说生无可恋,那夫人的意思是天子伤害您至深,让您再也不牵挂他,甚至恨死了他么。”
凌钰哑然,她的心思全都被纪元淸说中。
“既然是一个伤害自己的人,那夫人何不为了自己好好活下去,夫人才二十二岁啊——”
是的,她才二十二岁,还没有做过母亲,也还未替父母尽子女的责任。她可以回到虎丘村,她多想再为双亲上一炷香。
“夫人,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天子如果真的战败,您沦落在魏国手里更堪为辱。”
她担心的不是受辱,而是若她真的跳下这十八层楼,她到黄泉都要再与这个夺她至亲的人相见。她不想了。
望着火光冲天的凤华宫,望着这夜色下的重重宫阙,她从来没有在这里收获过快乐,每一次的希望都变成绝望。她果真是不适合这里,她想她还是做回一个农女更自由自在。放眼望去,这九重宫阙好像变成了一片青色的田野,四处鸟语花香,还有勤劳耕种的邻里。
“元清,你等一等我。”折回小屋,凌钰执笔写了一封信。
“若天子活着回来,你替我将这封信转交给他。”她笑了一笑,“不过他肯定不会再回来了,这信多半是看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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