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里,面前这个男人会是她生命里重要的人,只是这直觉却一闪而逝,她笑自己犯了痴傻之症。朝他点头微笑,转身走出了门。
这一夜,凌钰伴着娘亲入睡,辗转反侧,却有些难以入眠。
隔壁房间的子陆还好么,他受了伤,睡得安稳么?流落他国,他也算是身世悲苦了。翻了身,娘亲却轻咳一声,“阿钰。”
“娘,怎么了?”
“睡不着么?”
“对不起,我吵着娘了。”
她好似在这满室漆黑里听见了娘亲的一声浅叹,可是侧耳聆听,却又静静的,只有娘亲微弱的呼吸声。
她以为娘亲已经入睡了,闭上眼,却又听见娘亲在说:“阿钰,若娘不在了,你要跟着他走。”
“娘!”
娘亲的声音极轻,怕隔壁的子陆听见,压在喉间闷闷吐出。凌钰不满,她多么不愿听到娘亲整日里说这样的丧气话。
娘亲轻笑了一声,不再说什么,只有浅弱的呼吸声起伏传来。凌钰睁着眼,脑中纠缠着千丝万缕的思绪,她觉得今夜开始,明日的日头便会不同了。为何会这般觉得,她也不知。
合上了眼,院中起伏传来虫吟蛙鸣,恍若一篇小小夜曲,奏响在这宁静村庄,尘世里只有这无尽的静谧安宁。
多日未伴娘亲入睡,多少有了些不习惯,凌钰早早便醒了女王法师最新章节。她起身去厢房,悄声探进头朝门里瞧。
空空的床榻,无人的狭小房间――子陆走了!
猛地转身,凌钰亟亟往奔去院中,脚步却倏然停住:子陆正端坐在院中那颗大槐树下,听到声响,朝她侧首凝眸。
他的容颜在白日柔和的阳光里更显俊朗,她这才瞧清他着了玄金的黑袍,那料子肯定很贵,比镇上布坊里任何一匹绫罗都贵。他朝她颔首微笑,算是见礼。
她愣了好久,恍恍惚惚回过神,双颊已烧得滚烫!
“我以为你走了……”
“我还未痊愈,怎会擅自离开。”他轻笑了一声,脸色已不再如昨夜初见时冰冷,覆上了些许暖意。只是他仍旧隔着一段距离,将她隔在他的世界之外。她懂,相遇不过一日不到,他岂会轻信这敌国的陌生人。
凌钰点头,走进院子,“你昨夜睡得好么,乡野粗陋,你要多忍耐。”抓了谷米,她将鸡鸭从笼中放出喂食。
“你救了我,我自当感激,这样的苦难我也曾经受过。”
“你也吃过苦?”凌钰惊讶。
“比这生活上的苦还要重的苦……”他淡笑,不再与她凝视,“说来话长,你也不会知道。这样的生活其实很好,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淳朴难求。”
凌钰顿住,默不作声看着鸡鸭啄食。他瞧着自是高贵之人,她是平凡的农家贫女,自然不知他的世界里受过怎样的苦。
只是他也不会懂得她又经受着怎样的苦,她本不欲再说,可是话题经人引出,憋在心底难受,她终于忍不住说道:“可是你也不知我受过怎样的苦,这样的生活在你们眼中虽好,却有许多人在这清贫里轻易丢掉性命,失了这份真性。”
她想起许多事情,镇上土豪家的女儿被掳去做了妓,县令的姨太太被送给知州,“活在贫苦的最底层,命如蝼蚁,苟活都是不易的事情。你不知梦而不得的苦楚,不知我们这些普通百姓的艰难度日。爹爹就是为了摆脱这样的境遇,才走出了这里……”
他凝视着她,目光里渐渐有了惊色,他定是将她当作什么都不懂事的肤浅农女了,此刻听她娓娓说来,才这般惊讶。凌钰淡然一笑,起身往厨房走去,“我去给娘熬药了。”
煎好了药,凌钰又要忙碌着做早饭,揭开米缸,望见浅可见底的米,踟蹰犹豫。她与娘亲的早饭都是一碗米粥,可是今日起有一个病人需要照顾。子陆身体失血过多,是得大补,她犹豫了一瞬,终是将米悉数倒出,煮了米饭,还做了青葱炒蛋。
如此款待一个陌生人,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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