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而狭长的岩洞,仿佛永远也没有尽头。愈加狭窄的岩洞四壁,除了坚硬的岩石,开始更多的出现了温暖而潮湿的泥土。
泥土并不像是老旧发硬的陈土,而是还带着新鲜田园味道,微微湿润的新鲜土壤,上面稀稀落落地,间杂生长着一些淡绿色的植物藤蔓的嫩芽。
“噗通……”“噗通……”随着自己脚步声的深入,空间变得狭小和拥挤。凡妮莎的心脏,开始了莫名其妙的疯狂跳动。
这并不是因为呼吸困难、或者激动之类的情绪,而是一种切实可以感受到的、发自内心的恐惧和颤栗。
是的,凡妮莎的内心,其实是脆弱而害怕。从表面上看来,在先前与“风魔”的战斗中,她的表现是最出色的、看上去毫不费力、游刃有余——纯熟柔和的水元素,恰巧以柔克柔,完美克制不受实力的风元素。
但是,在凡妮莎的内心最深处,确确实实是胆怯而害怕的。毕竟,不管怎么样,不管经历了多少的冒险和战斗,她终究只是一个年轻的,有些娇生惯养的贵族大小姐。
如果不是跟着罗伊出来冒险,她现在可能正在兰尼斯特南部的特萨行省——自己父亲的封地内,犹如女王或公主一般,躺在巨大的遮阳伞下,喝着冰凉的饮料,吃着清凉的水果,躲避着夏天灼热的阳光和气温。
只是,那一切终究只是幻想、或者对于过往的、再也无法实现的怀念。如今的她,已经不再是尊贵而骄傲的、一方诸侯的掌上明珠,而是真真正正的,成为了一个风餐露宿、粗糙无比的冒险者。
凡妮莎也不知道,当初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和动力,是她下定了这样的决心。她本来无欲无求,也无所牵挂。在兰尼斯特贵族魔法学院的最后一年里,只要平平静静地和侍女以及闺蜜们,相安无事地过完,就可以一切都万事大吉。
但如今,这些都只存在于假设和幻想之中了。现在的她,每日如同普普通通的千百冒险者一样,在各式各样的困难幻境里,与少数的几个同伴配合着,与自然斗、与敌人斗、风餐露宿地生活着。
她是那样的漂亮、高贵、典雅和出众,不仅拥有倾国倾城、沉鱼落雁的惊人美貌;还年纪轻轻,就成为了一名天资出众的水系魔法师,每年在兰尼斯特贵族魔法学院的竞技里,都会斩获十分靠前的、让人欣羡的名次。
外人眼里的凡妮莎,就如同女神一样美丽、冰冷而高不可攀。她虽然总是一直保持着彬彬有礼的微笑,但大多数学院的少年们,还是会不由自主地生出胆怯和自惭形秽的心理,自然地与她保持距离。
论容貌,她既然被称之为兰尼斯特贵族魔法学院的“学院明珠”,自然是不负盛名;论地位,特萨公爵的大女儿,比起皇室的公主们,还要更吸引眼球一些;论实力和天资,她连续三年进入学院竞技的八强,除了天才魔法师艾路恩,她可以堪称年轻一代魔法师的翘楚。
但是,没有人真正知道她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也难怪她的父亲——权倾朝野,只手遮天的兰尼斯特帝国最高公爵——特萨·劳伦斯公爵知道了凡妮莎的计划之后,会无法接受地狂躁和暴怒,甚至一气之下,断绝了两人的父女关系。
在尊贵而地位显赫的特萨公爵脑中,他的大女儿——自己最喜欢的孩子,凡妮莎·劳伦斯,是最最听话和乖巧的,没有之一。绝对会按照自己为她制定的计划走下去。
只需要等着她从兰尼斯特贵族魔法学院里顺利毕业,就可以考虑已经堆积成山的,对于凡妮莎的婚礼预约中,挑选出最适合的、付出代价最高的几个。然后进行一番痛快的讨价还价,在最终确定的、强强联合的婚姻里,使得劳伦斯家族变得愈加强大、地位更加稳固。
这一点,其实就是凡妮莎内心深处,一直在担心和惦记的。她非常害怕这一点,每次只要一想到,就会变得沮丧和愤怒起来。那种无法控制自己生活,自己未来,自己命运的无力感,经常性地让她感到郁闷和无力。
当然,这也不能完全怪特萨公爵,这并不是他的错,也不是其他人的什么错。因为整个兰尼斯特帝国、甚至维亚德大陆上,风气和传统就是如此——贵族和皇室的婚姻,本来就是政治和地位的筹码与博弈,根本不会考虑什么个人的要求和选择。王侯将相的生活,往往只是政治上的象征和赌博。
凡妮莎并不想就这样过此一生——嫁给一个陌生的,娇纵自大的王子、或者什么其他的贵族子弟,甚至可能是其他国家的、素昧平生的陌生人,每日没有目标、如同行尸走肉地过着富贵而无趣的生活。
所以,她选择了叛逆,选择了跟随罗伊,来到广大而辽阔的世界里冒险。这并不仅仅是因为对于既定生活的逃避和反抗,更重要的是,那个大大咧咧的黑发少年,始终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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