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把手前面,骨节嶙峋的右手随之握了上去。
“……如果遇见最糟的情况,一切都会消失,那么我就只有一个愿望了。”老年的科学家忽然说到,他本来就和议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此刻他忽然对着议长做出了一个完全不符合他年龄的调皮神情。
但是他的语气是郑重的,“我希望在我消失前能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我研究时空机器这么多年来最渴望知道的答案。”
朝闻道,夕死可矣。
这是在失落又找回的文明中,科学家能记得最清楚的,属于他原本的民族的名言。
但是,别人可不是都这么坦然地。听到了这句话,绝大部分议员的脸上都露出了不自然的表情。这是一场浩大的赌博。他们会愿意进行这样的赌博,只是为了争取“未来”,争取可能延续下去的性命和荣华富贵。可不是为了争取什么“真理”啊!
议长却是露出了坦然的神情。
“‘没有选择的道路,等于不存在。既然选择了这样的道路,就必须要有承担所有后果的觉悟。’我喜欢我的那位同行的这句话。”
他神情近乎可以说是坚硬的,按下了那个把手。
“让一切都交由这个世界去……决定吧!”
是人类生存的,才被称之为世界,还是人类应该为这世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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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肉眼不可见,甚至连仪器也无法检测到的波纹在奔腾的或者说“时间之河”或者可以说“历史长河”中狠狠的震荡了一下。
c.e.55年2月3日。
奥布。
秘密前往奥布访友的克莱茵夫人因为局势的震荡而不得已在这里停留了下来,等到可以回到plant的时候,预产期已经快到了。这促使她不得不留在奥布等待孩子的出生。
这一天,她正在朋友居住的那个绿色小区内散步。
然而,奥布也不是那么平静无波的,尤其是在55年的时候。《都灵协议书》刚刚签订,大规模的反对调整者的游行正在进行。一小群激进分子路过了这个小区。尽管他们并不知道克莱茵夫人的身分,但她依然受到了牵连受伤了。
――在她准备回去躲避风头的时候,一阵忽如其来的剧痛停下了她的脚步。
2月5日,克莱茵夫人以伤病之身难产生下了女儿,但是也因此去世。
――虽然调整者不会得绝症,但能让这样的生命离开人世的方法或者说可能性,同样也还是有很多很多的。
拉克丝.克莱茵出生。
虽然婴儿还没有更多的思考能力,但是,另一份“记忆”却已经在她的脑中静静的存在了下来,等待着被“重新”记起的那一天。能够影响她的那一天。
而克莱茵夫人则比她“应该”去世的年份提早了八年,离开人世。这也使得拉克丝.克莱茵在失去了母亲、父亲没有余力照料、局势动荡的情况下,潜居在了奥布,直到六岁。
蝴蝶的翅膀,开始轻轻的扇动了。
甚至第一个微小的“变化”都已经被造成。
但是,这距离那一切开始的年份,其实还真的有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