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姚城的方向一路疾驰而去。
暗夜里有细细的风,吹过矮小的灌木,仿佛离人的呜咽一般,哀婉动人。
她并无心情去幻想夜风鸣萧的景致,更觉得如此独自夜行在阵前,免不得有风声鹤唳的担忧。
骏马四蹄奔驰,已经是用尽全力,她仍旧觉得不够快,策马扬鞭,双腿腾踢,恨不能生出一对翅膀,飞到王将军的面前。
一记早已备好的绊马索,暗伏在这条路上。
身下的马行将此处,早已被拌倒在地,唳声顿起。
她顺着马背飞了出去,重重落在一杆银枪之下。
只听那个执枪者的声音低沉有力,喝了一句:“什么人!”夜中也闪着光亮的铠甲,不是黑甲兵又是谁。
她立即哭泣起來,扮演起柔弱的角色:“我,我是枣姚城的居民,因家母病危,要赶回去奔丧……”
见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瞳孔中明明流着眼泪,却沒有寻常女子的害怕与担忧的神色,黑甲兵疑心忡忡地看了她几眼,又看看倒在一旁的马:“你是枣姚城的人,如何会骑着一匹印有‘达野’字样的马,分明在撒谎!”银枪几乎刺到她的面上,黑甲兵又发现了她脸上带着伤。
双目泠泠,如寒黑之玉,容不得阿离再辩,他立即推搡了她一把:“跟我去见将军!”
她欲哭无泪,原本指望能奔回去搬救兵,却让自己身陷囹圄……果然如同别人所说,女人一旦陷入爱情中,原本聪慧的智商,便会瞬间低好几个档次么。
她又是急,又是恼,心有不甘走在前方,漆黑的夜渐渐有了光明,眼前一片开阔的空地,黑甲兵燃起了篝火,围着一顶硕大圆穹的帐篷而宿。
一旁有值勤的黑甲兵搅拌着稠浓的米浆,尽管是这样简单的食物,在冬日的夜里散发出來的香气,仍旧无可匹敌。
穿过那阵香气萦绕的地域,黑甲兵将手中的银枪抵在她的身后,大声道:“报告将军,捉了一名从潘岳來的女奸细!”
“带进來!”那个声音刻意压得很低,阿离觉得耳熟得很,还未在回忆中搜索那个声音的主人,便被黑甲兵再度推向前。
除去了一身威武的黑色铠甲,那个人一身便装站在地图墙的前面,转过头,双眸中是意外多过惊喜。
原來那个在阵前淡定自若的黑甲将军,便是萧朗。
她想不到他竟会亲自出征,指挥于阵前。
他挥了挥手,示意那名士兵退下,自己慢慢踱到阿离的身侧,笑意仍旧是温柔若水的,仿佛为对比她前几日的冷若冰霜:“我该唤一声垂阳公主好呢?还是唤一句你的芳名好呢?”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她的名字,曾经那样和他连在一句诗歌的首尾,如今见面,他们却再也回不去多年前的岁月了。
桃花开得那般绚烂,在南园的山麓间,粉色的秘境仿佛一场梦一样,每年的清明,他亦会再回南园替她祭拜谭氏,只是在山下抬头仰望的时候,便觉得美艳动人的景致,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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