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颜抖动着双唇。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可是十一好像并不知道她在酒中放了方才十二递于她的毒药。
他只是这样轻轻拉住她的手,微醺的面孔上有一对难得深情的双眸。
她不知如何作答。
他这番话,却是酒后吐真言,一直藏在心中未肯说出口。
再抬头的时候,她看见十一的面孔仍旧是笑着的,淡淡的悲哀的笑意,他知她心中仍旧是爱着十七,不知道为何他的眼中晶亮起來,泪水,慢慢自他的脸上滑落。
华颜尖叫起來,推开杯盏站起身。
那不是泪水,分明是两道鲜血,从十一的眼眸中落下。
他听见她的尖叫,心中顿挫般疼痛,他不知是毒性发作,只道自己竟然不知道他爱她已达这样的程度。
心碎到千万瓣,还盛放如一朵爱她的莲。
他捂着胸口缓缓倒下去的时候,眼眸中盛满的仍旧是她惊慌失措躲开的面孔,此生,他好像沒有人爱过自己。
兄弟也好,父亲也好,女人也好。
萧烈,你是个失败的人。
他这样自嘲地对自己说,一双眼却已经再也不会眨动了。
暮色苍穹,晦暗无光。
华颜抬头看的时候,似有一颗星,远远坠落,光芒炽盛,却不过仅仅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事。
她用脚尖点了点他,沒有任何反应,她这才大着胆子上前摸索,总算从十一的尸体上找到了天牢的钥匙。
此刻天牢中的狱卒都被十一潜出城去,一个人也沒有,她心神不宁走出门去,免不得再回头望了萧烈一眼。
他仍旧躺在那儿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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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空寂,被一把大锁的声响打乱。
阿离听见仍旧是那个细碎的脚步声,与一盏烛火悄然入内,那盏烛台不大,却在黑暗中给人一种光明的错觉。
她料得來人是华颜。
萧朗的声音在同一时间内低沉地响起,她听不真切,只觉得原本死寂的天牢突然沸腾了起來,像是死亡之气被生存之光点亮。
有人在喊:“放我们出去!”,,是其他牢房中的犯人。
那定然是见着其他人已经出去了。
这样的黑夜,这样的难得,一个狱卒也沒有的牢笼,若是见着有人能在此处脱身,其他人便如同溺水者见到救命稻草那样兴奋呐喊。
那个出去的人却不理会这群不相干的人,而是径直向前走。
黑暗的牢房中,萧朗一面走,恍然间生出了永远都走不到尽头的怀疑。
他手中的烛火还是从华颜手中夺过來的,他为着一个女人,从另一个女人手中夺过唯一的光明与希望,然后把那个可以称得上是救命恩人的少女抛在一旁。
若是不在他心中有地位的人,怎么会值得他这样对待。
那双脚在阿离的牢房外停下。
她抬眼看他的时候,见到一张脸被微黄的烛光照得犹如皓月般可亲。
“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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