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恩帮我铲除了家族其他几个兄弟的势力,最终让我掌管了尉迟府。那时候我已年近四十,我曾发誓此生非慧儿不娶,”尉迟老爷说着还深情地望着怀里的婆婆,替她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可是慧儿早已嫁人多年,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没办法只好娶了锦瑟,生下了晟儿,这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尉迟晟脸色不郁,抱着我的一只手暗暗发力,我不由有些担心。
“不久后慧儿的丈夫病死,她那还未及弱冠的儿子就被强行拉去充了兵,虽然她一直躲着我,但我仍然克制不住自己对她的感情,也就越发没把心思放在锦瑟身上。后来锦瑟常与我闹得不快,直到有一日来了个美丽的女人,她说能治锦瑟的血咒,只要将那可怕的阴阳异术转嫁到别人身上即可。锦瑟嫉妒成狂,说是要与慧儿单独谈谈,没想到她最后竟将血咒转移到了慧儿的身上,还告诉我只要解开世上最难的棋谱就能找到藏于祠堂的解药,然后就和那个美丽的女人消失得无影无踪。据说那女人来自玉诀,锦瑟也有别的身份,引得江湖一些门派对我尉迟府虎视眈眈,都想来一探究竟,我这才隐瞒了陈年旧事。”
他又看着婆婆安祥的遗容叹气道,“这十七年来我恨死了锦瑟,可是慧儿却不怪她,甚至临死前也叫我不要怪她。”
“都是你!你负了我娘!你竟然还敢恨她!”尉迟晟松开了抱我的手,指着尉迟老爷大声呵斥,那柔和的脸庞因暴怒稍显扭曲,眼神极为狰狞。
来福被吓得一动也不敢动,想要劝尉迟晟却又手足无措。
我清了清嗓子,忙解释道,“锦瑟的身份就是黎国最顶尖的阴阳教派琴郎阁的杀手,她是药人,法力高强从小被血咒控制。解药是一颗银丹,就放在祠堂的供桌上,只有同样中了血咒的百里师傅才能用幻术找出来,里面还有一张字条,说是专门将解药放在这里等他来取,显然锦瑟早已预知未来会有这么一天。婆婆的血咒没有生命危险,根本就用不到解药。”
我对尉迟老爷这整整十七年的自我折磨和如今的惨状唏嘘不已,“锦瑟这么做,只是为了骗你,从没有想过伤害其他人。尉迟老爷,你不该负了她,也不该因为用情至深就连累了尉迟晟,他毕竟是你的亲生儿子。”
尉迟老爷瞪大了眼睛,片刻好似逐渐恍悟,愧疚之余暗自垂泪对婆婆的遗体道,“慧儿,原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们所有人啊……”
我只觉心痛难以平复,在这哀肃的气氛中,突然想到自己服下的九冥散还未奏效,婆婆保不住了,但这里还有三个人,我一定要尽全力去保住他们。
空旷幽森的密室里,我们各怀心事。
尉迟老爷细细擦拭着婆婆脸上的污迹,任凭自己的眼泪和刀伤的血流簌簌而下,也不准我们靠近打扰,用情至深如此却还是失去了心爱的人,尉迟老爷已几近崩溃。
而在我身旁的尉迟晟也因锦瑟的事情难以平复情绪,被来福拉着坐在了角落,面上还是极其地不忿,来福关切相劝他也不理,只兀自生着闷气。
突然密室上方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走得非常缓慢,远处好似还有整齐的列队声,我心知是蛮人来巡视尉迟府了,只是这密室上方的脚步声是一个人的,却不知是不是赫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