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里突然静了,气氛有些尴尬,我只好别过脸去也在屋里绕了一圈,确实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除了干净整齐得不像话,这确实是一间普通的柴房。尉迟晟在一旁抱臂站着,思索片刻方对我说道,“别找了,百里师傅经常半夜偷溜进来查看,一个月了都没发现什么。”
我有些吃惊,原来我好不容易找出的破绽百里大夫他早就知道了啊……
“那你还带我到柴房来干嘛?”
他又振作起来,呼啦一下开始猛摇扇子,对我挤眉弄眼道,“当你知道这里藏着一个秘密,但你怎么都找不到它的时候,你会越发觉得心痒难耐,然后每天都惦记着它,无时无刻不想来看它。”
我嗤之以鼻,“说得好像你心上人一样。”
他一副“懒得跟你较劲”的表情,闲散说道,“总之我就是带你来看看,顺便把话说开,既然还是没有线索,我们就回去吧。”
“现在么?”我随口一问。
他突然半眯着桃花眼,唇角邪恶地一扬,语气有些轻浮,“怎么?月儿想与我一直待在这里么?”
又开始没正经了,我灵机一动也坏笑着向他靠过去,他作势张开双手想要拥抱我,等离得近了我便一个用力把他恶狠狠地推开,径直出了屋子。
走在路上,冷幽幽的月光倾在衣带袂角,不知怎么觉得四周空气有些阴森,总像是有人在暗处盯着我。我多走了几步,不放心地回头张望,然而身后的小路黑漆漆地看不到一点人影,我忙加快了脚步往房间赶。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前线战事依旧打得难舍难分,平安镇还是维持着表面的安宁与祥和。我在尉迟府陪着婆婆,每日与百里大夫下棋,浑浑噩噩中也学到了一些皮毛,尉迟晟偶尔会来骚扰我,我总是避之不及。
这天夜里,我翻来覆去辗转难眠,于是系了风披在庭院里散心。抬头遥遥望去,月亮又圆又大,不禁想起苏轼的《水调歌头》,里面唱到‘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想来如今已到二月十五了,时间可真快。我拿出贴身携带的玉印就着月光静静地看,玉印通体莹透无暇,光滑细腻。我将它托在手心,不由想到远在帝都的大哥,念他一切安好。蓦然回望在鸣悲泉的一切都像是一场噩梦,只有留下的情是真实的,亲情,友情,还有不敢确定的爱情。我微微叹了一口气,将玉印收回怀里,竟也被捂得温润了。
突然身后有了奇怪的感觉,最近好像总有人在暗处盯着我,甚至在一步步地靠近,他悄无声息,却隐约有股气流传过来。是我的错觉么?我紧张地不敢挪动半步,也不敢回头,早知道把阿壁的短刀拿出来了。
这种感觉离得越发相近,我拼命攥紧手心,不知道该怎么办。突然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上,“啊!唔……”那人身形颀长比我高大,见我叫出声来忙死死按住了我的嘴。
“嘘。是我。”我用余光瞄过去,只见那人将我往怀里一拉,低下柔和的侧颜,一双桃花眼对我笑意吟吟,尉迟晟!
我奋力挣开,指着他骂道,“你怎么又来了!”
他用手比唇示意我小声点,“嘘,谁让你总是把我拒之门外的,我只好亲自来看你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