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也猜不到什么。
……还不如回宫探个究竟。
我重新钻进那片竹林,像个无头苍蝇一般横冲直撞,瞎溜达了一遭后却有些糊涂了……这路该怎么走……刚匆忙胡乱转悠也忘了做记号了。
是这……
或者又是那条……
“哎呦,随便走走,”我把包袱往肩上一甩,一脸壮志凌云与视死如归的小气魄,“车到山前必有路。”
我拨开那恼人的树枝,俯身往前一探,眼前一片开阔了起来……
开阔是开阔了;
――|| 只可惜……多了一个人……
一簇簇雪白的梨花开得绚烂。梨树旁立着一个木案,一个人径自站着捻着笔,俯身似乎在作画,一席玄衣映得脸格外温润如玉,白皙的手光是拿笔的姿势都很销魂。
他抬头望着我,明眸温柔。
此人乃芳华……
我一怔,竟像被他盯得,站住了,动不得分毫。
他他他病就好了么,昨夜咳得有气无力的,这会儿还穿得这般单薄,怎么就有这等闲情赏花作画。
我诧异了。
但我仍旧坚守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
于是在我蹙眉的一小段时间里,他的视线却缓缓下移,看到了我身上背着的包袱,一脸的若有所思。
我被他瞅得头皮一阵发麻,灰溜溜地低着头,瞧着这地也没出路,拎着小包袱,垂眼转身就想往回溜走。
“为何你总是想要离开我。”
一道夹杂着着两分清冽,七分柔情还有一分颤抖声音从身后扬起。听得我心里一抖,脚却像灌了铅似的,再也迈不开了。
我怔住了转身望着他,他静止在那儿一动也不动,远远地望着我。
一席袍子在风中猎猎轻动,色泽依旧是白,没有一点装饰,片片梨花飘落,坠在肩上,他脸上流露出的悲伤,猛地一下,震得我心头凉澈。
“你这是想去哪儿?”他依旧锲而不舍地问着,只是声音轻了许多。
我讪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打扰了你许久,那个……”
“你莫又用话来搪塞我。”他却硬生生打断了我的话,声音里带坚韧,“这些年来你们一个又一个离我而去……”
他极专注地望着我,低头笑了一下,眉宇间满是苦涩,轻声说,“你可知道,我已经没有多少时日寻你们了。”
我心里头一紧。
他知道自己在甚么……
这样的男子,为何会有人不要他。
他一个人守着这么大的宅子,一定是寂寞的。
我声音哑着,还未来得及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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