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够的工匠――这时期所有的工匠都被满清编入了匠造营,并且也多有厚赏赐。偶尔招募到一两个乡野铁匠,却都技术粗陋,勉强能修修农具而已,甚至连炼铁的火候都掌握不好。造炮则更加艰难了。经历无数次失败之后,张承业最终选择了放弃。
没过多久,他就在郁郁寡欢中病死了,临死的时候留下遗言,要求他的儿子和子孙后代都不能放弃反清事业,绝对不能和酋奴鞑子妥协,并且把张姓改成了姓张承,以示期望子孙后代继承他的遗志。最后,他断断续续的唱着那首在他的“梦”里面,他和他的同僚们一路从福建唱到了贵州的军歌,声音越来越低。过了好一会儿,两个儿子从卧室中红着眼睛出来:“父亲他,追随崇祯皇帝去了。”
……
正如同笔者在前面说过的,激情和理想,始终是敌不过时间的侵蚀。张承业死去之后,改名为张承明的大儿子继承了南山大王的称号,继续统领着上下几百号人。虽然第一代南山大王的军事训练等传统都保留了下来,整个南山义军的纲领却逐渐被遗忘,南山贼逐渐名与实相符,成为了真正的山贼。
持续的纯粹反清活动,并没有给南山众带来足够的好处,当理想和利益冲突的时候,人最终会屈从与现实利益。一些冒险潜入州县,刺杀满清官员的得不偿失的活动停了下来,在张承明的带领下,南山众在山贼事业上得到了全面的发展,成为了辽西数一数二的大势力。甚至影响力扩大到越过了边墙,足以影响到漠南蒙古一些地区。从这一地区的经过的所有商家,基本都需要向南山大王缴纳一些保护费才能够安全通过,否则人死货失。
又过了十几年,张承明在一次亲自带队反击清军官府围剿的时候,不小心被流失击中,锈蚀昂张的箭头深入到他肩膀足足一寸多深,没过多久,正值当打之年不过四十几岁的张承明死于伤口感染的破伤风。他的儿子此时不过十多岁,于是他的弟弟,也就是现任南山大王,张承志继承了南山大王的位置。
到张承志这个时候,他在反清这个问题上的立场,又比他的哥哥更加的“温和”了,若不是因为南山贼与清军反复厮杀,已经结下了不小的冤仇,根本没有招安的可能,而即便招安,以清军的信誉来说也很难让张承志放心,且清廷也无法拿出超过他现在从事山贼这个十分有前途的行业的利益来打动他,说不定张承业就带着手下投降了。
即使不能被招安,他也有意的结交一些半黑半白,在地方上有影响力的人物,比如说之前的傅山叉,就曾经和南山大王结拜过,相互之间也是兄弟相称的。
正是借着这点关系,他才能够假借这南山大王的威风,狠狠的打压了晋商的气势。
当傅山叉,开始思考贩卖朝鲜人口这个看起来似乎很有钱途的行当的时候,他第一个就想到了他的这位义兄。
一方面以南山大王在关外辽东的名声,到时候做这等买卖在道上就会顺利许多,再一个目前他手下精干能打的人只有一个马米宏,以他们俩的特殊关系,他又舍不得把他放到太过危险的事情中去。而张耀祖,李客舟这些义勇军实权人物手下虽然有着强力人手,但是那却是军队,这时候正是义勇军的上升期,李满江的威望无人能敌,他们并不敢私自动用军队。所以,依靠南山大王的力量就成了唯一之选。
借着这个由头,傅山叉和他的最近几个月已经疏远了很久的义兄,再次书信往来密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