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李满江说话:“章掌柜,咱们以前虽然没打过交道,不过你和耀祖他是老交情老朋友了,耀祖是我最得力的属下,他的好朋友,自然就是我的朋友。因此,你不用担心,我不会为难你。不过,还请你回去之后,传达下我的意思,如果各位商家觉得我义勇军还算有信用有纪律,没有得罪之处,也就不必和银子过不去,还是开门做生意的好,我义勇军虽然不愁补给,可这城里还有其他百姓需要生计,市面繁荣一些,我们大伙儿的面子也好看一些,不是吗?”
原来,李满江对这群商人也是比较恼火,自从他进驻蛟河城,城里的商铺店面,竟然多半关门,摆出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姿态来。李满江深知商家对于地方物资的转运和经济的活力有着不可或缺的作用,可他们摆出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势来,李满江又不愿意真个来个暴力强迫他们合作,加上积极备战训练新兵等事务缠身,一时间竟然就这样让他们得逞了几个月,好不容易遇到章渝主动来访,自然要逮着机会敲打一番才是。
章渝听着李满江讲话,竟是越听越高兴,等他一说完,又起身给李满江一揖:“章渝恭喜大人。”
这回轮到李满江摸不着头脑了:“何喜之有啊?”
章渝不答,反而问道:“大人可知,这区区蛟河城里,竟有数十商铺店面,经营范围无所不包。大人您可知这些商家来历?”
李满江哪里关心过这种问题:“哦?莫非有何奥秘?”
章渝说道:“好教大人得知,正所谓:山西的车轮子,安徽的脚丫子。从前明起,咱们山西的票号商家就行遍大河(黄河)南北,最早就是贩卖皮毛到口外,到大清开国了,因为晋商给大清国出力良多,因此也特别优待,虽然封了边墙不让汉人出入辽东,可是却唯有咱们山西商人例外,这一点,徽商那群穷得时候就闹跟扁担当挑夫,发达了就靠着运河吃航运的安徽老不一样,他们没咱们这等能耐。可以说,长江以北,但凡有银钱来往的城关,就有咱们晋商的铺子。这蛟河城里的各家商铺则基本都是各家票号在盛京的分号派驻过来收购皮毛人身的铺子,否则单只这蛟河城丁点人是养不活咱们这么多店铺的。”
旁边的张耀祖曾经听李满江讲起过晋商的发家史,因此也有些了解,见章渝说的洋洋得意,忍不住插嘴刺了他一句:“还不都是你们帮扶着后金建奴一步步把他们养大的,没有你们帮那群满鞑子打听消息收买明军将领,哪有他们哪能那么轻易夺城掠地?”
章渝却不以为意,反说道:“正所谓奇货可居,张兄弟你可知这世上最有风险,也是最有赚头的奇货是什么?”
他其实是说给李满江听的,因此也不待张耀祖想出答案,就继续说道:“那就是天子。耕田可得十倍之利,贩卖珍宝可得百倍之利,而投注天下之主,则可得无数倍之利。我晋商先辈眼光卓著,早看出了明廷腐朽,后金或可为大事,这才早早买了满人这只奇货。”
“够了!”说话的确是李满江,“章先生,我不想听你们的那些浸润了无数鲜血的光辉史,耀祖,送客。”
章渝却一反之前的小心翼翼唯唯诺诺之态,忽然挣开拉他的张耀祖的手,大声道:“可是今日,我章渝代表了一十二家在辽晋商,特意来买李满江李大人您这个可居之奇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