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明文眼睛一瞪,恶声道:“我管你什么狗屁工匠和壮劳力,老子吃完白米饭还咋的了?我家的老头子莫非还不同意了?废话少说,拿来拿来。”
这妇人虽然一辈子在乡下,没见过什么世面,却也有着农村妇女特有的泼辣劲,她把声音一声,立刻高了几度:“哎呀,大,少爷,您别为难我小妇人啊,这是你爹亲口吩咐下来的,连他自己都不吃白米饭呢,我可不敢背了他的命令呢!你啊,还是先给你爹说好,让他给我知会一声,别让咱个婆娘为难啊!”
妇人几句话噼里啪啦下,话头里明里暗里讥讽自己不是真正的大少爷了,顿时把陈明文剩下不多的面皮奚落了够呛,立刻就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他的脸一下子变成了猪肝色,喘着粗气就要发作。
正在这时,这妇人的老婆,陈二出现了。他浑身沾满青草渣和泥点,显得有些肮脏,不过却是个实在的老实人,他走到媳妇面前,啪啪的就是给她两巴掌,然后对陈明文陪笑道:“大少爷,您别跟她的小妇人一般见识。多有得罪,您见谅,见谅。”
陈明文见有人出来给梯子让他下台,自然也是从善如流,口中骂骂咧咧的说:“你小子,算你识趣,以后管好自己的媳妇,别随便得罪人,须知有些人你们得罪不起的。”
陈二点头哈腰道:“是,是,转头就严加管教。不会再犯了。”说着话把他媳妇拉到了一边,这妇人还不太服气,小声说:“你怕他干嘛啊,还真以为自己还是陈家大少爷啊,李司令……”然后就被他男人捂住了嘴巴。
陈明文其实也是听到了的,不过却装作没有听见,反而自言自语似的大声道:“真是不识好歹,跟我斗,差着道行呢!还得烦劳我自己动手拿,真是的,吃完白米饭也这么麻烦。”边说,边伸手从笼屉里端出了碗白米饭。
就在这时,一个粗粗的声音吼道:“你把饭放下,轮不到你吃呢!”
陈明文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李满江回来了,转头一看却是个木匠打扮得三十来岁的*汉子。连忙把悬着的心放下来,然后又眼珠往上一翻,白眼道:“你他妈谁啊,找死呢!陈小爷想吃碗白米饭还没有说吃不到的。”
那黑粗汉子却是个老实人,被陈明文这样骂也不生气,而是继续说道:“这时我爹的饭,你吃了他就没有了,你把饭放下,轮不到你吃。”
陈明文一听,原来是个傻匠人,于是骂道:“我爹管着谁吃白米饭谁不吃,老子吃你爹一碗饭还是看得起他,你他妈别没事找事,小心陈小爷抽你。”
这汉子执拗得很,坚持到:“你爹是谁我不管,我爹是手艺最好的木匠头,有白米饭吃是李司令定下的规矩,你要吃我爹的饭,就是坏李司令的规矩。”
“这……”这汉子虽然粗声粗气,说话却也十分占理,特别抬出李满江这个杀神之后,陈明文倒也一下子哑口无言,愣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