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万先生在这里。”与齐重山告罪一句,连忙去请了那位万郎中过来。
那位万郎中上了年岁,头发斑白,将章桃的脚仔细查看一番,摇了摇头说:“没有伤到骨头。”章水生不禁面上一喜,万郎中看了他一眼,又说:“虽是没有伤到骨头,却伤到了筋,破皮处又经了水泡,没有一个十来日是好不了的。”又从怀中摸出个小瓷瓶来,“这是我自制跌打膏,每日早晚敷上一次,七日后方可下地。”
这已经比章水生预期好多了,但是他看着万郎中手中的瓷瓶,面上还是流露出为难来。洪水来得急,先前准备的东西都在叶荷香手中,他如今手中可是分文没有,如何付药钱?太平岁月里佘个帐,借点东西,那都是小事。但是现下是逃难,每一件东西都是精贵的,人家这时拿了压箱货出来,可不是要做好事的。
万郎中将他的脸色看在眼里,说:“咱们也是认识的,这境地想来你手中没几个钱。这样吧,你将块门板与我,算是抵了你的药钱,如何?”
“使得,使得。”章水生连忙点头,那块门板不过是他顺手拉上来的,想着夜里有了这个两个闺女不至于睡在湿漉漉地上,反正他还有一块,够两个闺女用。
两人各得所需。章水生拿了瓷瓶回来时,章杏已经跟齐重山家的说上话了,找他家拿了几根干柴,升上了火。
章水生觉得欣慰多了,到底女儿长大了,许多事情不消吩咐,想得都比他这个当爹的多。章水生连忙从河里捞了些堆上面树枝木棍过来,教章杏说:“这都是些积年柴,虽是经了水泡,但是时间不长,烘干了烧起来比这些青枝绿叶要容易得多。”
父女两个将火堆挑旺了,章水生去寻吃食,章杏与妹妹守着火堆。她先给章桃敷了药,又在火堆支了一个架子起来,将带过来的衣物摊开晾上了。
五月的天,白日里虽是不觉得寒冷,但是入夜里着一件单衣是不够,沿岸逃难许多人家点了篝火取暖,远远看去,犹如天上繁星,密密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