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子,所谓不怕君子,就怕小人。
那吕若兴如何敢去,好歹王妃也是一府之主,他只在一旁小心伺候,阿雾心里只道,怪不得楚懋会用他。
阿雾站了片刻,觉得有些冷,跺了跺脚,往树下被白雪覆盖的石桌上看去,隐隐约约能看得出雪下摆着一盘棋,阿雾一时无聊,让跟来的赤锦去一旁寻了一根小树枝过来,她轻轻地刨开雪,将那一盘棋露了出来。
那是一盘残棋,主位执白,客位执黑,此时白棋已成大龙之气,黑棋势弱,眼看就要倾覆,阿雾一时兴起,在旁边的棋盒里捏了一颗黑子,寻思着怎么反败为胜。
这石桌上的棋盒也是粗石雕制,棋子儿也取法自然,古朴得紧,阿雾也不坐下,站在桌旁一边跺脚,一边落子,旋即又转到主位,自己同自己下起棋来,不亦乐乎,连楚懋何时回来的也不知道。
“沈老若知道,有人解开了这盘棋,而且还是我的王妃,恐怕得吐血三升。”楚懋的声音在阿雾的肩头响起,吓得她一个激灵,心里怨怪这人走路怎么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其实阿雾真是错怪了楚懋,实在是她下棋太专心才没听到有人过来。
“王爷。”阿雾的口吻里带着一丝娇嗔。
楚懋见阿雾的手指冻得通红,开口道:“进去说话吧。”
阿雾点了点头,跟在楚懋身后走了进去,“刚才王爷说的沈老是谁也,为何我解开了这盘棋,他就要吐血三升?”阿雾有些好奇,她一边说着,一边打量起冰雪林里的陈设来。
冰雪林不同于玉澜堂的富贵,甚至也不同于楚懋素来穿衣打扮的精致华丽,而趋近于淡泊空灵之态,仿佛初出芙蓉之意境。
正中挂一匾联,匾书“冰雪林”三字,联曰“怀抱观古今,深心托毫素”,此联明心见性,别有一股洒脱清隽之韵。
再看堂内,设了一张矮榻,供休憩之用,上设小几,置一柄如意,角落处设一尊甜白暗花缠枝莲纹瓶,内插一束腊梅,隐有暗香袭来。
左手设亮格柜以分割空间,格上设瓷瓶、玉山子、书匣,绕过去正中设大案,上置笔墨纸砚,有书册镇纸,因时时拂拭,光可鉴人,案旁有小榻,榻旁有石小几,上设茗瓯茶具。壁上挂悬壁瓶,并古琴,陈设十分古雅。
楚懋自解开身上的大氅,顺手递给阿雾,阿雾抱着那衣裳不知该如何是好,幸亏李延广也跟了来,从阿雾手里接了过去。
“沈老是我的一个幕僚,他早就想进这冰雪林,我设了一盘残局在那石桌上,告诉他何时能破局,我就何时礼请他进来。”楚懋说了长长的一段话,叫阿雾的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看来祈王殿下的心情不错。
阿雾也就难免得寸进尺地道:“那王爷不如再在双鉴楼外设一局,若我能解,就让我进去一观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