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缚作斗争,一边脱一边抱怨,我也手忙脚乱地去帮他解。
浑身湿漉漉地爬上岸,只来得及拎起被鼠群踩过的行李,就被维兰拽着朝来时的方向夺路而逃。背后的空气发烫,我无暇回头看,也匀不出气息问他是怎么回事,只听地下河水的喧嚣声越来越大,呛人的蒸汽越来越浓,竟然渐渐沸腾了。
这种时候,是没法停下来好整以暇地问这一切是不是幻觉的因果局。
维兰像是有些经验,拉着我专往曲折的路上拐,直到找到了一个碎石脱落形成的狭小缝隙,粗鲁地一把把我塞在里面,他背朝外侧身挤在缝隙口,伸手重重地把我压在胸口,掩住我的口鼻。
我看不见他的脸,但能听到低沉的心跳,仅仅稍快了一些,并不因突发变故而显得杂乱。我想起几个小时前,包里那位说的话。
(“我感觉不到有人,别被骗了。”)
说起来,我已经好长时间没听见包里那位了。
我们躲避的东西――不管它是什么――已经过来了。我什么也看不到,只感觉一股强烈的热风,或许是熔岩或火焰,在缝隙外凶猛地呼啸,身上的湿衣服几乎瞬间就干了,然后烧了起来――这是错觉,我趁维兰入睡时穿上的外衣,只是温度骤然上升而已;维兰的手臂横揽,裸露着一部分皮肤,热量传递过来,也是发烫的。
这样煎熬着度过了感觉上很漫长的几分钟,维兰放下手臂,长长地呼吸一回。我以为危机暂退,刚想说话,冷不防炎热的空气猛地冲进嗓子,灌进肺部,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然后我看到外面像炉膛一样泛着红光,到处是烧灼过的痕迹,这里那里还留着小片小片的残火。
维兰也轻声咳了一阵,我抬头看,只见他脸上十分淡定,似乎不是第一回见到这种场面。
“那是什么?”
“‘吉陵伽的吐息’,一种间歇喷发的流火,你连这都不知道,还敢跑到火山底下探险?”
我不太情愿地接受他的吐槽,轻轻推了他一下,发觉触感滚烫,不禁一惊,他却不甚在意的样子。
“你不怕火吗?”
“嗯?”他意识到我在问什么,“哦”了一声,道,“不是,我只是比你更耐热。”
“……因为你是龙族?”
他做了个鬼脸,没有回答,伸长脖子往外观察一番,说:“你得再等一阵子才能出来。”
我注意到他裸露在外的皮肤莹然发红,有的地方浮起一串小水泡,看来还是烫伤了;脖子上还有几道爪痕,看上去很新。“这是什么?”
“你还好意思问?”他瞥了我一眼,“不是你抓的吗?”
“啥时候?”我大惑不解。
“……你揍我的时候。”他不情不愿地说。
“我啥时候揍你了?不是你揍我的吗?”
“我什么时候朝你动过手?”
“你……你捶我这里、这里……”我结结巴巴地指着肚皮。
“怎么可能,”他轻描淡写地翻翻眼睛,“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你不是像山猫一样扑上来对我乱抓乱挠吗?”
我张口结舌地望着他――翻脸不认账?这么像精神病人的症状怎么可能是我,再说也没理由啊。
“我让你失望,挨你几下也就算了,”他淡淡地说,“但你要发疯,给那个老妖怪当肉盾,我不能不阻止。”
“你……让我失望?”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