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显示是六点多,再看看天,我还是搞不清是晨是昏。
肚皮不失时机地抗议,终于有闲暇考虑它了。在穿越谜之苔原的时候,我的身体机能似乎处于某种奇特的内平衡状态,体内的水分、腹中的食物显然也在消化,且高效地转化成能量,在运动中被消耗得一干二净,可能还透支了不少。我不由得猜想,如果我在苔原中迷失,可能在不知不觉中就被耗尽了体力,变成干尸倒在哪里,至死都没觉得饿。那样的死亡或许并不十分痛苦,却是极其凶险的。灵境,或许的确有着人境难以企及的美丽,却真的不像德加尔形容的那样,是个单纯的、“很好生存”的地方。
我几乎把整块火腿都啃完,又喝了大半瓶水,好歹留下一点点底,才重新觉得身上渐渐又有了力气。可是两条腿像浸透了酸汁似的,稍微活动一下都痛苦至极。包里那位对此完全不能理解,他不相信人类居然能脆弱到这等地步,不过是走路,就能有这么多麻烦;可我的痛苦又实在不像是装的,他最终只好一口咬定,是我本身太弱太弱,即使放在人类里,也一定属于最弱的一群。
我懒得跟他争辩。反正不管我有多弱,哪怕我是个蚂蚁,他要回家也得靠我。当然,我还没小气到拿捏着这一点在他面前作威作福。再说,跟他聊了一路,像胡吃海塞了一桌筵席似的,听了很多故事,对他端出来的“菜品”也有了相当程度的了解,气氛还算融洽,甚至可以插科打诨,就是感觉把一辈子的话都说完了,让我不太想开口了。
他还在我脑子里絮絮叨叨,我闷声不响地琢磨下一步该怎么办。腿太酸了,得休息休息才能走。食物和水都消耗得差不多了,得想个法子补充,或许应该在附近的植物丛中找找看有没有能吃的昆虫或浆果;实在不行,草原上还有不少小动物,不如做个陷阱?
我在草窠里爬了半天,也没找着什么鸟窝兔子洞之类的,只发现了一小丛灌木,可怜巴巴地挂着几颗细小的红果。我问包里那位“你觉得这能吃吗”,他说“我哪知道”,我就放弃了。对了,我现在也不叫他“尊驾”了,忘了这称呼是什么时候改口的,不过肯定是在苔原上。
几颗小果子,对我的肚皮本来意义也不大,但对小动物来说就未必了。我在这丛灌木下挖出一个一米多深的坑,土质很松,挖起来并不费力;再摘几颗红果捻碎了扔在坑底,坑口铺上薄薄一层草叶。陷阱就算是完成了。
做完这些,橙红色的太阳已经几乎全躲在地平线以下,天地间只留下血色的暗影老湿,我有了。现在我明白了晨昏,就不能不为另一件事筹谋――过夜。
这里不比苔原里那座绿洲,还有居住(被困)多年的精灵加以指点。这片陌生的草原上,潜伏着什么样的危险都很难说,毒蛇是可能有的,恶虫也是可能有的,说不定还有凶猛的兽类。我在刚才睡过去的几个小时里没遇到麻烦,不代表夜里就可以掉以轻心――总之,火是一定要生的。
我离开陷阱,拣了个稍远的地方开始割草,直割出挺大的一片空地,再把割下来的草堆在中间。在日光下晒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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