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潮湿的地牢里,几支昏暗的火把在墙上照出一丝光明,几个衣衫褴褛的犯人被紧紧扣在墙上的枷锁上,每个人都像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似的,双臂高举,却动弹不懂,寒冷的冬天身上也只能穿着薄薄的衣服,还被皮鞭抽得破开了一道道。
一个侍卫笑着对同伴说道:“这些人啊,也真算得上是嘴硬了,到现在都不肯招。”
锁在墙上的一人无力的呻吟了一声。那侍卫勃然大怒,抓起皮鞭就是一鞭抽了过去:“老子说话轮到你插嘴了吗?哼哼唧唧的,想死是么?”
他那同伴劝说道:“别打了,这些人都打死的话,咱们也不好交代。上头一层层的压下来,可是到现在也没人招。说不定他们还真是冤枉的!”
那侍卫冷笑道:“冤枉?进了大内亲军都督府就没有冤枉的人,要是不招,那是咱们打的还不够狠,来啊,弄块烙铁来给他们尝尝鲜。”
同伴长叹一声不再说话了,这人多少还有些良心,他也明白,这些太医院的人被抓来,并非是自己认罪就行,需要招供是谁收买了他们盗出太子的药方,需要招供他们从哪里得到了太子的药方,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交给了什么人,这中间一环又一环,想编造想乱咬人都不行。早些日子有人熬不住打,承认是自己偷了药方,可是细节一审下来,却又全然对应不上,结果害得报上去的大内亲军都督府的官员还吃了一顿鞭子。人们常说屈打成招,可是现在已经不是屈打成招了,是招都没法招……
一个火红的炭炉端了上来,里边几块大大小小的烙铁烧得通红。
那侍卫用棉布抱住烙铁的把柄,握在手中,走到一人的面前,狞笑道:“你是太医院惠民药局副使王德芳是吧?老子就从你开刀,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偷了太子的药方,交给了什么人?”
王德芳满脸血污,嘴角还残留着一缕鲜血,牙齿也被打落了几颗,身上一道道的血痕看起来惊心惨目,他惨然一笑:“若是我偷了,死,我也认了。可是我王家世世代代清白行医,我真没有做过。”
“死鸭子嘴硬!”那侍卫怒骂一声,将烧红的烙铁死死的按在王德芳的身上,王德芳惨叫连声,一股青烟顺着被烧焦的肌肤弥漫上来,人肉烧糊的腐臭味让人几欲作呕。那侍卫犹自觉得不满,又换了块完整的皮肉,再一次按下去:“招不招?”
王德芳惨叫声嘎然而止,一颗脑袋绵软无力的垂了下去,那侍卫也有些惊慌,伸手探了探王德芳的鼻息,将烙铁往炭炉里一扔,拎起一桶冷水兜头盖脸的泼了下去:“你他妈的还装死,想死也没这么痛快……”
王德芳悠悠醒来,那些大内亲军都督府的侍卫为了防止他们自杀,就连满口牙齿都打落了,这般惨景又向谁说去。王德芳抬头看着天窗外的那一缕阳光,惨笑道:“官爷,你就打死我吧……打死我,就是你对我的大恩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