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成拉过一张椅子放在炭炉边,请苏坦妹坐下,笑道:“不知道苏姑娘前来,有何贵干?莫非认识我沈子成?”
苏坦妹美目转动,轻启朱唇:“实不相瞒,小女子昨日才到苏州,沈公子的名字,刚刚才听公子自己说起!”
沈子成知道自己的德行,弱不禁风,长的也不出众,方才在街上满身泥水的走了一圈,如果这样就能吸引一个绝世美女跟在自己身后,那才是见了鬼了。沈子成不由得心中有些欢喜,要是苏坦妹早就知道沈子成是苏州太岁,只怕废话都不多说一句,调头就走。如今起码可以聊上一会儿。
苏坦妹接着说道:“方才小女子在客栈中,忽然听见公子念诗,实在是不世佳作。小女子待要出来请教公子,可是公子已经走得远了,小女子脚步甚慢,远远看到公子回家,是以冒昧来访!”
念诗?沈子成回忆一下,莫非就是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那几句。他一想就明白了,这雪天路滑,苏坦妹是淑女,无论如何不能提着裙子大步流星的追赶自己,扯开嗓子叫住自己只怕也是失了礼仪,正好自己淡色衣服上边泥水斑斑,冰天雪地里也非常好认,是以远远吊在自己身后,看到自己进了家门,这才来访。不过这苏坦妹真是对诗词喜爱的很了,听到一首好诗,就忍不住登门拜访……
说到那诗,自然是好诗,鼎鼎大名的唐伯虎出品的,岂能不好?只不过自己现在念了出来,不知道唐伯虎将来念什么。
“公子,小女子只听了四句,不知全诗如何,还请公子赐教……啊,多谢姐姐!”苏坦妹这后一句却是对许芝兰说的,许芝兰煮了一壶茶,给两人分别斟了一杯,亲手递给苏坦妹。
诗?许芝兰暗自好笑,她这个丈夫,或许能唱出一首完整的*出来,可是作诗,那是想都别想,这苏坦妹十有八九是认错人了。许芝兰正要开口解释,只见沈子成神色肃穆,一手抚胸,一手背在腰后,站了起来,昂首看着屋梁,朗声念道: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醉半醒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车尘马足显者事,酒盏花枝隐士缘。
若将显者比隐士,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花酒比车马,彼何碌碌我何闲。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吟完了诗,沈子成长叹一声:“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在下的诗句知音难觅,不想今日遇到苏姑娘赏识,实在惭愧啊……”
“啪”……
“哗啦”……
苏坦妹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一脸如痴如醉的样子,口中低声念道:“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许芝兰手中的茶壶摔在地上,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天哪,这就是她的丈夫,成天闹得苏州城鸡飞狗跳的丈夫,不是吧?他居然能作诗?听说三字经都背不全啊!
其实这首诗到底是什么意思,沈子成也是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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