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走一趟吧?”
张广博说着,朴刀已经横在了何云伟的脖子上。何云伟愣了一下,随后说道:“我奉劝你们不要为难我。我大哥是怕麻烦,懒得下山,要是他真来了,怕是杀得这大理城鸡犬不宁!”陈芳冷笑了一下,说道:“胡管家没有去世的时候,怎么没有听见你们说这种话?况且这大理城中,高手可不止胡管家一个人。”
这时,掌柜已经接好了小梯,军汉们一个个都涌了进来。
“捆上,押下去!”张广博一声令下,军汉们早拿来了牛筋将何云伟捆了个结实。
“没有想到,连云寨的人居然都混到大理城中来了。”陈芳有些感慨地说了一声。张广博说道:“看来巡捕房的人,晚上要加强巡夜了。我再调二十个精壮的军汉派到你府上,虽然陈小姐武功高强,但就怕他们下暗手,你会吃亏。”
陈芳点了点头。
当天下午,张广博就派了二十名军汉,住进了陈府。
这些军汉都带着朴刀,而且个个身手高强,陈芳倒是不担心他们对付不了那些山匪喽罗。
但如果是武林高手,那就难说了。何云伟的武功虽然比她稍弱,但可以想象出彭连云肯定要比他强上许多。陈芳这段日子辛苦对练,已经渐渐找到内外兼通的感觉。今天又和何云伟这种人物正面交手,离掌控内力只有一步之遥。
同样是在灵堂里,一步一划,她发现和高手过招,跟和普通的军汉过招又不相同。
普通的军汉,只要自己吸取经验,都能够尽快的找到破绽,将对手送倒。
而和高手过招,对手同样招式繁复,往往是互相寻找破绽,很难几个回合就定出胜负。
陈芳在灵堂里翻来覆去,步移掌飞,将这次对战重复了十多回。最后,才收桩而立。
“如果再和他打一次,我能够在五十个回合之内,将他打成重伤。当然,如果对手也像我一样,每每思过,进步,那将又是另外一个局面了。”
陈芳有个好习惯,那就是每次过手,不论输赢,都会反复的琢磨,梳理。
因此她也为自己定下了一个再度修行的计划。
次日一早,陈芳重新来到了那片空地之上,命人打理出八十一根竹竿,取代了原来梅花桩上的木桩。
这八十一根竹竿很高,每根有一丈,陈芳必须用手才能爬上去。
而且爬上去后,光是用脚踩,都有些晃动,不能像以前那样行走自如。
“武功在实战中,受环境影响很大。如果我突破了这一层关口,以后不论是在什么场合里动手,也能够应付自如了。”
和何云伟动手之后,陈芳感觉到自己的武功受场地影响很大,这是很不妙的事情。
于是她重新在这竹竿之上开始踩梅花桩。但刚刚一动脚,竹竿晃动,陈芳从三丈高的竹竿上跌落了下来!
不过此时的陈芳武功已经小成,今非昔比,只是一个翻身,就落在了地上。
“好厉害!看来要练出这种桩功,必须要做到落地生根,才有希望。”
陈芳并不气馁,反而有些兴奋,重新又爬上了竹竿。于是,她又回到了刚开始,不断的摔落的过程中。
但现在的陈芳对武功身法的领悟,已经上了几个层次,因此才几天后,便能够在竹竿上行走自如。而且她的双脚轻盈而且稳重,落下时如大树生根,抬起后有如藕断丝连,那些竹竿不论怎样晃动,都对她造不成任何的影响,反而能够为她借力,好像变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
“不知道在这上面练掌,效果如何?”
陈芳将原来的砂袋升高,重新开始练掌。
但这样练掌,比原来难了十倍,百倍,对劲力,掌法,桩步,吐纳,都达到了一个极致。陈芳很多次都因为用力不当,再次被砂袋撞飞,要不是这三个月对战经验逐渐丰富,能够自保,她都有可能摔进一根竹竿被插个对穿,成了烤鱼干串。
眼看春季已过,初夏来临。陈芳这一练,又是两个月的时光。
这两个月,连云寨并没有什么消息,她也没有多想,而是一门心思都放在了修行之上。这个年代不比她以前的那个年代,交通信息很不发达,就算那彭寨主想弄出什么动静,大理城也有所准备。现在陈芳一门心思,都沉浸在修行的乐趣之中。
最后几天,陈芳再也没有从竹竿上摔下来过。
而且她顺桩行功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外劲,内力,筋骨,力道,渐渐拧成了一股,彼此再无分离。心意一动,招法便出,武功更纯,身法更凝炼了。终于在这天上午,离开了梅花桩后,陈芳感觉自己收功而立,一呼之间,四肢百骸清凉舒适,一吸之间,又暖意交融。
以前是刻意吐纳,如今却成了无意而行。
“这是武功真正上了身,内外兼通的境界了!看来拼死实战,收获果然丰厚,为我的修行指明了道路。要是一个人闭门修炼,想摸清这道门槛,少说也要个一年半载。”
感觉到自己功力的成长,陈芳的心里一阵喜悦。
一个纵身,她竟然跃起一丈多高,稳稳落在了梅花桩上。随后几个闪身移步,快得让人目不暇接,九势梅花步,才九个呼吸的时候就走完了。最后一步,陈芳猛然凝气下坠,竹竿竟然被她一踩而弯,好像她的身体一下重了十倍,足有千斤!
嘣!
再次一个提气,竹竿如弓绷直,直把陈芳弹出了四五丈远。但她提气轻身,一个翻落轻盈的落在了地上,脸上满是欢喜的神色。
“好好好,武功练到内外兼通的层次,能够提气轻身,施展千斤坠,这才是武功步入上乘应有的身法。以后,我便能够开始钻研剩下的七势胡家刀法,不再限于降龙、伏虎这两门基础了!”
以前陈芳只能使出前两势的刀法,于是刻苦磨练,将这两势的功力练到了极致,但实力终究有限。如今打破了关口,终于可以继续向下钻营了。
胡家刀法一共九大势,对根基要求极深。陈芳如今内外兼通,加上从小练习心法,内力自然不低,因此要做到内力外放,真正成就上乘,那是迟早的事情。但陈芳也是知道劳逸结合,特别是打破了一个关口之后,需要沉下心来打牢根基,而不是好高骛远。
所以看看天色不早,陈芳也就停止了修行,先回了家。
回家后先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孝服,陈芳回到了大厅,却发现来了客人。
其中有两个人都是陈府的熟人,一位是知县曹自芳,另一位是捕头张广博。而另外还有一位,却是一个和张广博年纪相仿,四十来岁的精壮汉子。
“曹大人,张大哥!”陈芳拱了拱手,孙管家已经亲自奉茶,随后四人分了宾主坐下。曹自芳今天穿的是便服,神色也很是和善,看来陈芳的确是让他刮目相看。“陈小姐,今日冒昧来访,还请海涵。这位,是邻县民团的教头罗成辉。”
那位汉子微微欠身,向着陈芳拱了拱手。陈芳也还了礼。
“罗前辈来到舍下,不知有何贵干?”
陈芳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道理。邻县的民兵教头到这里来,肯定是有事要商量。
“久闻陈小姐大名,在下很是佩服。两个月前,你在雅山楼亲自出马,生擒了连云寨的二寨主,声名大震。但这件事也触怒了连云寨,在下听得风声,彭连云好像正在整顿人马,准备下山来闹事了。”
陈芳暗自感慨,这个时代信息居然如此不灵便。因道:“敝县在曹大人的治理下,民生安泰。捕巡房又有百名武艺高强的官军,而且城中也张贴了榜文,准备挑选身强体壮的壮年,成立民兵团。我想就算是那山匪倾巢而出,我们以逸待劳,胜算应该很大。”
她说完后,曹自芳和张广博也是连连点头。但罗成辉却说道:“不过陈小姐出身闺房,理应不要抛头露面。知府大人把操练民兵的令签放于你,是当时情势危急。在下闻听此言,特地从敝县赶来,为的就是助大理操练民团,以应不时之需。”
陈芳听了这话,望了曹自芳和张广博一眼,发现这两个人也都是面有难色。
罗成辉说得很有道理。
不过他的话让陈芳很不受用。
不说陈芳现在武功尚未大成,若是没有了军符,彭连云倾巢而出,她一个人肯定是应付不来。
要是执令的人使个绊子,不派兵来助庄剿匪,怕是陈家庄一夜之间,就被烧个干干净净。
军符这种东西,还是拿在自己手里的好。况且,这件事的起因,就是彭连云抢人,和罗成辉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他要过来帮忙,是个人情,他不帮忙,也不少他一个。而这个家伙过了县,就明目张胆的来抢军符,明显是有点来头的。
看曹自芳和张捕头的样子,陈芳也知道这个人,不能在大面子上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