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淮安城外的刘家屯,这是离城最近的军屯,这里住有千余户军户,军户是世袭的,这里每家都要出一个兵丁,如果这个兵丁阵亡,就有其家的其他男子补上,不得缺额。
梅殷直接带他去了军墓,沈孝成看到这里有千余座坟堆,其中有数十座还是新起的,附近有纸钱刚烧过的痕迹,梅殷令亲兵燃上纸烛,亲自上前祭奠一番。
“孝成,这里埋的是刘家屯自梅家追随太祖以来牺牲的兵丁,很多因寻不到尸身,都是衣冠冢,数十年来,这里不断有老坟无人祭扫,也不断添置新坟,这里有父子同死、兄弟同死的,这次北上。虽然顺利,也还是牺牲了千余人,你看这些新坟,就是这次牺牲的。”梅殷面色凝重地向沈孝成说道。
“孝成谨遵大帅教诲。”沈孝成恭顺地回答,他心中隐约感到梅殷今天有点异常。
“这里每一个坟堆后面,都有无数孤儿寡母的眼泪,最可悲的是当寡母把自己的孤儿养大之后,他又必须从军,然后又会留下新的孤儿寡母,苦痛不绝・・・・・・・・・・”
“刘家屯里有几户人家,两代男丁都战死了,就剩哭瞎了眼睛的老祖母、老母亲和十几岁的孩子・・・・・・ ”
梅殷厉声说了很多很多。
“孝成,你知道这是何种痛苦吗!?”
梅殷几乎是朝沈孝成咆哮着问得这句话。
“大帅,孝成明白,孝成明白!・・・・”沈孝成泣不成声说道,他不仅被梅殷的慈悲之心感动,也想起了死去的菱香,想起他当时挖出菱香尸身时心如刀绞的痛楚,也想起了绍兴的老父母和早逝的发妻。
“不,你不明白。本帅准你杀刘荣,并未准你杀刘荣的家人,你的功本帅赏过了,你的过现在本帅要罚你!”
“大帅,孝成知错了,甘愿受罚。”沈孝成早已跪下。
“好,来人,听我军令,军中参议沈孝成,滥杀无辜,姑念其有功,责仗三十,就在这里打,给我狠狠打!”梅殷下令道。
两个亲兵拿出了准备好的军棍,把沈孝成按在地上,结结实实打了他三十军棍,文弱的沈孝成当场被打个半死,躺在地上一点起不来,脑袋一阵晕眩,顿时失去了知觉。
“把他抬起来,送到淮安府衙,请刘老军医来医治,用最好的药,告诉林知府,好生照料他,如出一点差池,老夫绝不饶他。”梅殷打完军棍后,对亲兵下令道。
第二天,在淮安府衙最好的厢房里,但阳光照到沈孝成脸上时,感觉到暖意的沈孝成醒过来了,他看见房间里除了丫环外,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正在煎药,还有一个穿官服的人正看着他,见他醒来,顿时喜上眉梢。
“太好了,沈参议,你醒了啊。”穿官服的人很关切得询问。
“这位大人,我是在哪,你们这是?”沈孝成确实搞不懂。
“沈参议,在下淮安知府林进义,这位老者是有名的刘军医,刘老军医已经给你上过药了,他说您这是皮肉伤,不碍事,再休息几天就没事了。”林进义对沈孝成很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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