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墨写着八个大字――“宁王已擒,我军不得滥杀”!这五、六只小船上的将士除了自卫,并不参与战斗,只是在江面上飞快地行驶,向两军将士展示这一重要的消息。
叛军见状,大为恐惧。战场不利的态势使他们无暇去思考这个消息的真实性。而明军将士也误以为这一消息是真实的,纷纷欢呼雀跃,士气倍增。整个叛军士气顷刻之间全面崩溃,各个船只都已无心恋战,纷纷向北夺路而逃。
伍文定见状大喜,喊着:“追上去,别让叛军逃跑了。”不等他挥动令旗,明军将士自动地驾船北进,追歼逃敌。
数百艘叛军战船纷纷溃退北逃。在后面督战的宁王朱宸濠站在自己的帅船上,惊讶地看着战场形势的急转直下,气得大骂:“怎么搞的?都是饭桶!”一边挥动令旗,命令所属御营船队南进迎敌。
御营的十几艘战船迎着大批溃逃部队的反方向缓缓地向前驶去。眼看快要与明军的先头船队对阵了,不料,明军船队一阵猛烈的排炮打来,宁王自己的座船中炮数发,燃起了大火,宁王自己的几名亲兵也中炮丧命。宁王惊恐万分,连连说:“快撤!快撤!”
于是,宁王的座船及御营的船队也加入到了溃逃的行列中,这些御营的大船行动不便,在撤退途中,不停地将沿途的小船给撞翻。许多叛军士卒眼见得己方已经溃不成军,于是便不再随大队向北撤,而是把船只开进了江边的河汊或芦苇荡中,自顾自地逃命去了。一些跑到岸边的士卒刚刚爬上岸,便被早已埋伏好的陆路官军给挡住,于是纷纷掏出昨夜得来的木牌,喊着:“我们有免死牌,我们有免死牌!”
明军水师追出了十余里,伍文定见官军的战船队形也已经基本散乱,惟恐前方有叛军埋伏而不敌,便号令:“停止追击!就地为营。”过了一会儿,负了伤的都指挥余恩乘着小船来到伍文定的帅船上,余恩问道:“伍知府,怎么下令停止追击了?”
伍文定说:“我军将士大战一日,十分疲劳,而且我们已没有一点预备队,如果穷追下去,万一敌人有埋伏或增援,我们将无法应对。”
余恩点点头说:“伍大人,我看您越来越像王都督了。”
伍文定问:“余将军,伤重吗?”
余恩说:“一点皮肉伤,不碍事。只是,可惜您的大胡子几乎烧光了。”两人相视,哈哈大笑。
伍文定站在船头,只见沿江十余里到处都是被击毁或倾覆的战船,江面上衣甲、器械和浮尸夹杂在一起,一堆一堆的,缓缓地向下游漂流。明军官兵唱着得胜的凯歌,正划着船往回走。伍文定突然想起了什么来,问:“王都督呢,他现在何处?大捷的消息他知道了吗?”
……
与此同时,王守仁仍在都督帅船的船舱里给几个学生讲学。王守仁说:“《大学》中既然说:‘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因此,任何格物之功,如果与修身没有一定的关联,那么,它就不属于圣学的范围。天下学问技艺五花八门,任何人学到其中一样,都可以依赖它来谋生。但是,如果仅仅是为了生存而生存,那么,人与其他动物就没有本质差别。《尚书?泰誓》中说:‘惟天地万物父母,惟人万物之灵’,如果不晓得人之所以为人的尊贵所在,那么,这个人就不能称为完整意义上的人。”
学生王臣(字公弼)问:“老师,《孟子》中说:‘仁也者,人也’,其意是说‘仁’是人之所以为人的根据所在,对此,老师以为然否?”
王守仁说:“当然,‘仁’的确是人之所以为人的根据所在。不过‘仁’的含义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